太后潜伏许久,甚至损失了在后宫的不少势力,却迟迟没有收到皇帝宠信哪个女子的消息,精心挑选的各种美人都没能得宫祁半点关注。
她有些怀疑太医院的脉案情况,开始考虑是不是辛独活早已起了作用。
终于等到皇帝不与宸妃同宿的一天,常雅珊启用了准备良久的计划,决心利用一个女人造成两人的隔阂。
她笃定的认为,本就没有情感维系的关系,一定经不住另一方的背叛和猜忌,皇帝也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只要两人分裂,后宫就仍然能被她操控。
今天一大早,皇宫内就传来一声尖叫。
有人发现了宫女房中上吊自尽的绿萍,她的床上一片狼藉还混有血迹,显然发生过什么,好在事发不久,众人成功将还剩一口气的人救下。
管事询问之后,才得知她是因为与人私通失了贞洁而羞愧自裁,却仍死死不肯说出男方的名字。
事情到这都算正常,人们也只是暗地里唾骂某个毁人清白的侍卫,但又有人从床上搜出了一片绣着金线的锦缎,后宫中只有两人能穿这种布料,若是皇帝临幸,绿萍不至于一心求死,真相已经显而易见。
兹事体大,李顺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他是定然不信的,也不愿拿这种后宫阴私打扰皇帝和卫翰林。
他准备先查明事实,结果在灵犀宫门口发现了一具女尸,是本该在牢房的绿萍,手里还攥着一张血书和一封信函。
这下事情彻底闹大了,李顺将可能的证物都收集好拿给了宫祁,将前因后果细细禀报。
卫承泽此时就在宫祁旁边,听到一半就直直跪下,害怕从青年脸上看到丝毫的不信任,直到李顺已经念到了血书:
我知道配不上泽哥哥,得了昨夜的一晌贪欢便已知足,但总还有一点妄想,我们还像从前一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而不是困守在这深宫之中。我自知时日不多,只想见你最后一面,不要怪皇上,我不是因为他才……
笔迹戛然而止,李顺偷偷抬眼观察宫祁的表情,却被冷冷一暼,上位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
“继续,信封里是什么。”
李总管抖着手取出里面的纸张,一看连话也说不利索了:“是、是婚契,蔡萍儿和卫大人。”
卫承泽往宫祁身边挪了几步,连忙辩解:“臣全然不知,应是家中长辈自作主张。”
宫祁让人都退下,拿起那片被撕下的云锦:“卫卿不觉得眼熟?”
卫承泽仔细看过后脸色煞白,僵着身体脱下中衣,发现袖口的内衬真的缺了一块,他百口莫辩:“臣没有…臣昨晚一直都在灵犀宫。”
宫祁看他只着里衣冷的发颤,拿起一旁的大氅给人披上:“想来太后在制衣司或浣衣司还有人手。”
卫承泽刚松了一口气,却又听到:
“可她们如何提前知晓你会穿这件呢?莫不是卫卿真的风流一夜,连衣服都顾不上换。”
“朕让你入宫,倒是忘了卫卿也有些生理需要。”
“故人重逢到灵犀宫就是,何苦弄这么一出,朕还成了棒打鸳鸯的恶人。”
“你现在不在意尚且乖觉,今后也定是会怨恨朕的。”
宫祁的关注点从来不在卫承泽是否做了什么上,他只想知道此事会造成什么影响,只要卫承泽仍旧愿意效忠,这一件件的证据就没了任何意义,反正大概率是些诬陷罢了。
他自认为是大度纵容的态度,却让卫承泽红了眼眶,面容惨淡而气势半分不弱,男人一把抓住宫祁的手,贴在自己下腹:
“衣服的事我会查清真相,只是还需要一点时间。”
“你说我有需要,言语上的辩白也是无力,不如亲手试试我有没有用过。”
“至于那个宫女,不过是打过照面的表妹,与我没有半点往来。”
“你这样怀疑我,我都没有丝毫不忿,怨恨更是无稽之谈。”
“陛下,宫祁!我就这样不值得你信任吗!”
位置很尴尬的手指整个僵住,完全不敢有其他动作,手的主人也不复刚才的自如,宫祁没想到卫承泽被逼急了竟是这种反应,无奈出声:
“我从不介意这些,只要承泽不心怀芥蒂,一点离间计无足挂齿,我自然是信你的。”
宫祁说着缓缓用力试图抽回手,结果被男人察觉到后按得更紧,他已经不敢想掌下的热度来自何处,而卫承泽耍着流氓还委屈的不行:
“不在意我吗?你分明就是觉得我不忠,都让你试了还要怎么样嘛。”
白净修长的手陷在衣袍里,压制着另一只想挣脱的手,在下的那只手背上都鼓起了青筋,但总归害怕伤着些不该动的东西,一直克制着力度。
“卫承泽,放手!这里可是御书房。”
“那就去右偏殿,有一张小榻的。”
“你就非得让朕看?”
“明明是你非不信我!”
“朕信,你不要再往里压了。”
“我要的根本不是这种信任!”
“……”
宫祁真心觉得两人拉拉扯扯有碍瞻观,想着都是男人也没什么,最终还是领人去了偏殿,作出最大的让步:“你自己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