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这毒是他特意留给我防身用的,人不在了,留着它又有什么意思。”凤卿晚淡淡的道:“至于这场雨,算是他们作孽太多,老天在惩罚他们罢了。”
“这儿一时半会儿完不了,贤弟还是去愚兄那里小坐一下吧,免得污了贤弟的眼睛。”沈仲元说道。
凤卿晚并未推辞,随他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来到沈府,沈仲元用力拧开书房中的一个小花瓶。一阵诡异的响动后,书架翻转,一座阴森森的地道展现在二人民面前。
沈仲元率先走下地道,凤卿晚紧随其后。
地道之中别有洞天,仅入口的那处地洞便堆放了几百斤的铁甲重剑,再向里走,还有数不清的重盾和火药。
“襄阳王果然蓄谋已久!”
凤卿晚看的眉头微蹙,沈仲元倒是早就司空见惯,不以为然的道:“我偷出来的不过九牛一毛罢了。”
沈仲元带着凤卿晚拐进一个地洞,里面没有堆放军备,倒是有一个石桌、几个石凳,还有一座小火炉在暖着酒。
“通的?”凤卿晚早就感受到了隐隐有微风拂面,看到燃着的小暖炉,就更加确定了。
“贤弟,来,请!”沈仲元提起温好的酒壶,在凤卿晚的面前的酒盏中斟下。
“我不喝酒。”
凤卿晚收起了那副老朽一般的嘶哑嗓音,女子清脆甜美的声音令沈仲元大吃一惊。
“这……认识了快三年了,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是女子?”沈仲元略显尴尬的道:“早知道就不让你来趟这摊浑水了——”
凤卿晚自顾自的抿了一口清茶:“这茶味苦性甘,很配你。”
“那么风雅颂是怎么一回事?”沈仲元见状也不再兜圈子,低声问道。
“沈大人,我与你不同。我的事情本不该用你的手来办,但是兹事体大,”凤卿晚拨着茶叶,淡然的说道:“还望沈大人听仔细些。”
“请讲。”
“我是凤家人,风阁主风骅是西疆某国的细作,”摇曳的烛火映在凤卿晚的脸上,忽明忽暗:“皇帝有心借襄阳王一事整顿朝纲,但是外藩蠢蠢欲动,便容不得我们大意了。”
“你想用襄阳王的手除掉风骅?”沈仲元不愧是能做大内密探的人,十分通透:“所以你让我灭风雅颂、和今天的蟐花毒都是在铺垫这件事?”
“这事很难,稍有不慎便会令其二者联手,到时候便不好收场了。”凤卿晚的眼中闪烁着寒意:“沈大人能否确定,万一事发撕破脸皮,解决襄阳王最快需要多久?”
“半日。”沈仲元笑眯眯的道:“半日,足够了。”
“你可有把握?”沈仲元给出的答案十分出人意料,凤卿晚担忧的问道。
“自然有。”沈仲元笑道:“襄阳王蓄谋已久,攒了粮草银子,还私自打制了大批军备,但这不过是给宋军做嫁衣裳而已。”
“因为他的胆子太小了,只会招揽一些江湖术士来充门面,可是连一个将军、一支军队都不敢收用,就凭他那一万亲军,能顶什么事?”
沈仲元感慨道:“你刚刚随口一说,可是正好打在了他的七寸之上!”
“怪不得他那样恼羞成怒。我是没有想到,最重要的军队他竟然不敢动手。”凤卿晚的神情缓和了几分:“那么利用襄阳王来对付风骅的事情,怕是办不成了。”
“此言差矣!”沈仲元摸着自己下巴上的那小嘬胡子,故作神秘:“姑娘可别小瞧了江湖人,别看他们行军打仗不顶用,但是最擅长下黑手、做背地里的勾当。用来对付那种地沟里的老鼠最好!”
听到“老鼠”这两个字,凤卿晚下意识的想到了白玉堂:“老鼠也是吃粮食的,也住自己打的洞。地沟里的都是苍蝇臭虫!”
沈仲元哪里知道凤卿晚为什么会在这点小事上纠结,只好笑道:“那就如姑娘所言,是苍蝇臭虫!”
凤卿晚扯会心思,开口问道:“沈大人可知,冲霄楼是什么地方?”
说起冲霄楼,沈仲元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转而变得忧心忡忡:“冲霄楼是九重机关楼,里面藏着与襄阳王同谋的百官名录。”
“襄阳王身边被我安插了不少自己人,可是独独冲霄楼之事全权由朱彧一人负责,旁人完全不知底细。”
“我可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服襄阳王,叫你去守第一层。你可一定要把盟单兰谱拿出来啊!”
“护送图纸是测我的忠心,偷取朝冠玉玺是验我的本领。其实襄阳王要我做的,也只有守冲霄楼一事而已。”凤卿晚沉吟了一会儿,道:“冲霄楼有九重,襄阳王却只叫我守第一层,这事可不好办。”
“姑娘,你可知江湖中有一个锦毛鼠,他精通此道——”
沈仲元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凤卿晚暴躁的打断了:“盟单兰谱我偷出来便是,你还想牵扯多少人?!”
这种危险的事情,凤卿晚从来没有想过交给白玉堂去做。
毕竟白玉堂为了帮自己已经做了许多出格的事情,她决不允许有人再蓄意利用他!
“那你小心。”沈仲元看出来凤卿晚在护着白玉堂,识趣的转移了话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