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的几人因着早年进宫,啻是恰逢新人进宫而进了位分,便没有同新人一样致礼。
坐在正殿中宫宝座上的是当今圣上的嫡皇后富察氏仪姈,她身着一袭明黄色绞金线牡丹宫袍,颈上带了一个赤金鸳鸯项圈,芊芊玉手上带了一只翡翠镯子,再加上她恰到好处的笑容,尽显母仪天下的风姿,端然升华的气质。
她徐徐开口道:“各位妹妹已入宫了,就把这长春宫当做自个儿的家,不用拘束。”
众人道:“是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再者,本宫说一句,后宫嫔妃,无论家世好坏,位分高低,都要平等待人,不要起了嫌隙才好。”
皇后笑容可掬,更似荷叶上的露珠,清澈动人,晶莹剔透。
众人忙答道:“是,臣妾谨遵皇后娘娘吩咐”
皇后娘娘左手第一位的是高贵妃,着一身灰哈拉呢彩绣云鹤女夹袍,气质华贵优雅。
高贵妃看着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们,忽然想起来自己以前刚入王府的模样,感叹道:“皇后娘娘您看这些姑娘们个个如花似玉,美极了,让臣妾想起来当年刚入王府的模样,那样的明艳活泼。如今仔细想想都已经过去了十一年了,可真是时光飞逝,往事难追呵!”
婉贵人陈氏见贵妃说话,忙不迭地奉承了一句:“贵妃娘娘此言极是的,虽然时光易逝,可娘娘的花容月貌竟一丝丝都未曾改变,还如二九佳人一般无二。”
“皇后娘娘雍容华贵,国色之姿,贵妃娘娘容貌如同天屳,气质端华,这么一说来,咱们与娘娘们相比可差多了!”
忽然一语,令众人转首,贵妃一眼望去竟是鄂尔泰侄孙女—西林觉罗氏鄂贵人,高贵妃瞧着她举止落落大方,说话如饮甘怡,心中暗叹大家闺秀,端庄有礼。
高贵妃身侧的紫衣女子,脸上平静如水,道:“看看!妹妹们不仅长得端丽,口齿亦伶俐呢!”
她如秋水般的眼眸盈盈流转至皇后,“皇后娘娘,看来这些子新人们简直是不容小觑的啊!”
魏若薇初次见到嘉嫔,她长得艳丽媚骨,身材凹凸有致,是一个十足的女人。于白婌娴与她口中那个飞扬跋扈的嘉嫔全然不同,此时的她珠翠罗绮,容貌艳丽,安然端坐,有几分不争世事的人模样。
婉贵人却只注视着鄂贵人,笑道:“这位妹妹身着粉色衣裳,很是娇嫩。”
嘉嫔对面的嫔御绿裙女子苏氏也微笑道:是啊,各位妹妹样样不差,以后定要好好侍奉皇上,以尽俾妾之责。”
嘉嫔听此,忙出言道:“鄂贵人容貌不低,但依臣妾看,那位穿绿杉子的妹妹容貌略胜一筹呢,或者说是风华绝代,人间尤物。”
嘉嫔一言一出,众座皆惊,全然都未曾听过嘉嫔如此夸赞一位女子。
魏若薇定住了,知道嘉嫔所指之人是她,忙屈膝道:“娘娘说笑了。嘉嫔娘娘花容月貌,嫔妾小小人物怎能比拟?”
这话却有几分谦虚了,众人听着,各有所想。
嘉嫔闻言冷然道:“这位妹妹可真是谦虚呢!”说罢,从旁边的翡翠碗中捏起一颗樱桃塞入口中,细细咀嚼。
嘉嫔真是好手段,此言不仅挑拨鄂贵人和魏若薇的关系,也提醒了宫中嫔妃,让她们有危机,真真是心机不浅!
果真,鄂贵人听了此言,不免心中生了气,紧紧抓住手中的那方丝帕,嘉嫔见到此幕,心中自然得意洋洋。
“皇后娘娘,这些新人真是一个比一个美丽,皇上选人的眼光真是不错呢”嘉嫔似乎若无其事,其实话中带刺。
苏氏忙道:“嘉嫔说笑呢,魏贵人妹妹不必当真,快起来吧”
若薇闻声望去,那女子身穿孔雀绿襦裙,温婉可人,颇有小家碧玉的风范。
若薇见她相貌亲切,也愿与她亲近,但碍于宫规,只道:“是。”
皇后娘娘忙出言打止道:“好了,嘉嫔说了这些话也定是口渴了,喝喝茶润润嗓子吧”
高贵妃座位之下依次是嘉嫔金婵婌,婉贵人陈宜默。
婉贵人长得俏丽,可是这俏丽之中却含了几分市侩,让人不禁猜测她为市井小民所生,可若是细细去瞧她,便会在她身上感知到几分岁月静好的气质。
果然无论是何出生的女子,只要入了这个宫规森严,秩序井然的皇宫,成为当今皇上的嫔妃,便会脱胎换骨,宛若重生。
皇后娘娘右手第一座的是王府时就已为侧福晋的娴妃那拉氏那拉·琬琰。她容貌不俗,今日穿一袭镶粉色边饰的浅黄色衫,甚是玲珑剔透,让人一见如沐春风,甚是舒爽。
娴妃之下便是纯妃苏氏苏清容,海贵人珂里叶特·旻若,只见海贵人低着头,不爱说话的样子。
只见娴妃那拉琬琰盈盈一笑,语气甚是冷淡:“各位妹妹容颜如花一般,嘉嫔妹妹你天生丽质,玉骨冰肌,何必为难这位妹妹,倒是显得你小气!”
嘉嫔闻言,颇有不忿,但是碍于礼数,不能发作,可脸涨得通红,颇让人笑话。
可笑话,也只敢背地里笑话,谁敢明目张胆的笑话如今正得盛宠的她呢?
说罢,娴妃那一双丹凤眼向皇后看去,皇后娘娘欣慰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