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呵呵~”颜舒玉噗嗤一笑,揶揄的看了她一眼,抬手给她倒了杯凉茶递过去,做不在意的姿态:“阿姐喝茶。”
乐嫣想也没想就接过去“吨吨”灌下肚。见她将杯中的茶水喝了个精光,颜舒玉眼中划过一道诡谲阴翳的暗光。
——
陪着乐嫣在楼台上坐了好一会儿,直到乐嫣被风吹的昏昏欲睡,颜舒玉将她抱了回去。这一次乐嫣倒是自在了不少,干脆直接窝在他怀里睡着了。
将乐嫣轻轻放置在床中,颜舒玉看了眼她岁月静好般的睡颜,转身回到自己的院落中。不同于乐嫣,她的院落中服侍的下人随处可见,而仅仅一墙之隔,他的院落中除了一两个负责洒扫的婢子,只有一个侍者司明。
见颜舒玉回来,司明并未迎上前去服侍,而是走到屋门口守着,面上看似漫不经心,一双眼睛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颜舒玉坐在书案前,挑了挑一旁的香炉,表情已不复在乐嫣面前的温良亲和,冷声开口:“司影。”
一袭黑衣蒙面的男子自暗处走了出来,对颜舒玉俯首一礼:“属下在。”
“乐长宗这两日一直在调查山体坍塌一事,你可将事情都处理好了?”颜舒玉问他。
司影点头:“都已处理好,诱饵也已投下。”
颜舒玉颔首:“很好。”
他既然计划要将乐嫣抹除,又怎会不计划好后事。乐长宗是个怎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他自不会天真的以为,乐长宗真会相信山体坍塌乃是天灾意外。
乐长宗爱女如命,自然会不惜一切全力寻找出伤害乐嫣之人,为此他就不会再有心思去调查太后寿宴当日的刺客背后究竟是谁。山体坍塌的线索他也几乎抹除,并不会轻易让乐长宗发现,若太轻易发现会显得太假,反而是个破绽。而他即便发现了山体坍塌乃是人为的线索,这线索也只会指向薛太后。
乐长宗本就怀揣着篡位的野心,如今薛家在朝堂上与乐长宗对立的越发明显,已触碰到他的临近点。经此一事,乐长宗定会对薛家出手。届时,便是好戏的开始。
颜舒玉的身体不由轻轻颤栗起来。他已经为复仇隐忍了太久,一直在寻找合适的契机,一想到好戏即将上演,想到他们狗咬狗的场景,他就兴奋得难以自持。
司影开口询问:“可还要除掉琨瑜郡主?”
颜舒玉压制住心中的亢奋,淡淡摇头:“暂且不必,此时再动手反而容易让乐长宗察觉到破绽。我已喂她吃下蚀心蛊。”
他的语气云淡风轻,可“蚀心蛊”这三个字却如惊涛巨浪。这蛊乃是苗疆秘术,蚀心蛊的蛊虫极难培养,一万只蛊虫中才能培养出一只。而下引之人需要将自己的心头血喂给这只千挑万选的蛊虫,这个过程亦不是一个简单的过程,需要蛊虫自己钻进下引者的体内吸血,稍有不慎,下引者便会被反噬而死。
成功将心头血喂给蛊虫,种蛊倒是相对容易。蛊虫吃下心头血后会产下一枚卵,这卵便是蛊虫本身,无色无味,混入水中很难被发现,只要对方喝下,种蛊便完成。卵会快速在对方体内生长,重新长成成虫,一直埋伏在中蛊之人体内。
只要下引者不催引,蛊虫便不会对中蛊之人造成任何伤害。一旦下引者催引,蛊虫便会立刻啃食中蛊之人,操控其思维行动。轻则变成无法言语的痴傻,重则暴毙而亡。而因它是蛊非毒,便是神医也查不出来。
这蛊虫早在半月前,他就已经喂养好,一直犹豫着没有下手。一是觉得若乐嫣就此死于山体坍塌,下蛊便没有必要,二是因为何,他自己也一时很难说清楚。
听他说蚀心蛊,就连一向面瘫的司影,表情都忍不住有了些许变化。
其实蚀心蛊还有一个极大的弊端,便是当蛊虫进入下引者体内吸血的同时,会对下引者释放毒液。这毒液是种慢性毒,一时半会儿杀不死人,却能慢慢侵蚀身体,若不及时压制或解毒,身体会越来越虚弱,撑不了几年,便会被毒侵蚀而死。
而这毒,极其难解。
因此即便蚀心蛊是一种极佳的暗杀以及操控之术,却也是一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
颜舒玉并不在意司影司明脸上的惊诧,平静的挑着香炉中的香灰。
他并不觉得此举有何不妥。蛊毒并非不可压制,只要能压制,又有什么可怕的,无非寿命短些罢了。在别人看来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在他看来,只要法子有用、好用,便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