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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计(1 / 2)

“贫僧法号慧空。”小和尚说完这句话便再没半个字,阿香进了屋还一步三回头去看那小和尚的脸。

静影打趣道:“你都将人家小师傅看得不好意思了。”帘外雨潺潺,雨声盖过了说话的声音,外头的人听不真切,慧空小和尚手握着佛珠,却看着雨幕,大约是在思考禅意,神情很是认真。

阿香却道:“看他那样子,也不像是不好意思的样子,出家人也这么目空一切吗?”她话里这个意思,倒不是说慧空目中无人,而是意指他物我两忘,小小年纪便能够无谓旁人的言语和动作。

静影端起茶杯,浅浅啜了一口:“北相国寺的师傅,都很厉害呢。你瞧这小僧看着普通寻常,可是神情坚毅便知道佛心稳固,再看他手持的念珠,是小叶紫檀木的,这样名贵的珠子怎会出现在一个普通小僧的手中?所以我猜想他必是寺中某位高僧的徒弟。”

那枚小叶紫檀佛珠,以前母后手中也有一枚,陈国虽不崇信佛法,但是母后却颇爱此道,自静影记事以来,陈国皇后便一直常握着小叶紫檀的佛珠,所以静影一眼便瞧出来它的材质。

阿香倒是十分惊愕,回过神来对静影赞不绝口:“姑娘真是见多识广,奴婢便什么也瞧不出来,还只当慧空是个寻常小和尚呢。不过他若是高僧爱徒,怎么在这儿招待咱们?”

静影微愕,随后给出了自己的解释:“许是小师傅参禅所需,再说若是连佛家都讲究三六九等,这北相国寺又怎配被称得上是大魏第一国寺呢。”

阿香若有所思般点了点头,拿起素衣,指了指禅房里面:“姑娘快些将湿衣裳换下来吧,省的着凉了。”

静影笑了笑。

衣裳换好后,主仆二人静坐了一下午,这是自国破后鲜少独自安静的时候,静影想到,若是只听雨声,看流水落花春去,其实倒也不失为一种惬意的人生,可是

快到晚饭的时候,寒枝得了桓思飞的命令前来请静影,可静影推脱自己身体不适,便没有去。

“大小姐说风雨甚大,今晚便留宿在此处。”静影笑着点了点头,没有作声。

禅房的蜡烛并不明亮,到了晚间,雨突然停下了,天空有如水洗一般,却透了股冷意,静影想到白日后山那人所说的话。

宇文韶的话未必可信,再说朝堂倾轧波云诡谲,其复杂程度又岂是她一个小女子可以想见的,桓槊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而宇文韶却很有可能被立为皇储,这二人之间很可能是死生之敌,宇文韶说桓槊才是害死哥哥的罪魁祸首,这话存疑。

可转念一想,宇文韶又不知她是陈国遗民,也不知桓槊与她之间的真正关系,这样说的理由又何在呢?

一时陷入激烈的思想争辩中,最后还是仇恨淹没了理智。因为无论怎样,桓槊都是她一辈子的仇人。

静影取出袖中小刀,在手中细细把玩。无数次,她都想用这柄小刃结果了桓槊,可她不敢,因为不能一击即中,便会错失良机,那么她便会丧失这唯一复仇的机会,所以只能默默蛰伏。

“既然我无处可逃,便只能将你也拉下马来。”脑中似乎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小人说“此非女子事也,母后和哥哥只是希望你活下来,那么多人为了你丢掉性命,难道你要以身投炉,去赴阴司吗?”

另一个小人却又轻轻道:“桓槊丧心病狂,强迫自己委身于他,无所不用极其,你早就受够了,难道就因为怕死,便不去为自己报这仇吗?你会甘心吗?不过贱命一条,可陈国皇室尊严不容践踏,既然走不脱,不如拉着他一起死。”

可是她如何能将桓槊拉下马呢?

此时想这事,无异于痴人说梦罢了。

门“吱呀”一声,从外面打开,将静影吓了一跳,她蹙着眉,静静看向来人:“大小姐怎么想到来我这里。”

桓思飞却是快速冲向静影:“替我进宫。”她握着静影的手,兜帽下露出一双坚定的眼神,信誓旦旦道:“你不是想摆脱哥哥吗,那你进宫去,只要你进了宫,便会彻底离开哥哥。”

静影蹙眉:“大小姐您吃醉了么,说什么胡话?”

不可否认,在桓思飞说出“彻底脱离哥哥”那句话时,静影有过一刹那的心动,且是那种异常剧烈的心动,恨不得立刻就能将她话中所言实现,离开桓槊身边。

“我没有吃醉,只要你愿意进宫,我便能有办法让你留在里面,你不是想安稳度过此生吗,你不是恨哥哥入骨吗,你是奈何不了哥哥的,与其在桓府受多重折磨,不如进宫去。”

心思有如野草,一时间疯长,静影将其狠狠掐断,推开桓思飞,站起身来,走到烛光摇曳处,昏暗笼罩着全身,光源处照映着桓思飞,她那张棱角分明的明艳小脸上有些许泪渍,但被她隐藏得很好,若不是胭脂污开的话。

她当然知道桓槊权势滔天,魏国上下几乎无人能奈何他。

“大小姐是想害我?”静影给杯中添续了一杯水,只是一没留神,茶杯中的水满得快溢出来,她连忙收回了茶柄:“您不想入宫,所以想李代桃僵,可我残花败柳,如何入得了宫,再说于宫中为人玩物,和在桓府为人玩物,说白了都是玩物,又有什么不同。”她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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