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性子却是刚烈得很,满口喊着“若是让我哥哥知道,定要让你们受尽折磨而死!”
静影起先只是怜这女孩无知,可后来直到她看到桓槊出现在殉葬坑时,她才知道真正无知的人是自己。
乱哄哄的柴房内
“你叫什么名字?”静影和另外一群人被塞进一辆马车里,开始时总是一些低低的啜泣声,后来大约是哭得累了,那些人逐渐息了声音,连日来的奔波使得她眼皮极重,可她刚刚阖上眼睛,便听有人小声问她。
她抬起眼睛,看向那人,是一个女孩子,长得很是好看,那女孩子小声道:“别睡。”
女孩又问了一遍:“你叫什么?”
她低了低眼睛,睫毛垂得很低,而后她道:“静影。”浮光跃金,静影成璧。彼时心中茫然,随口胡诌了一个名字,却不料和成璧又是如此的纠葛。
“静影?好奇怪的名字,你可知咱们是要到哪儿去么?”女孩将声音压得很低,又使劲朝她那边挤了挤。
静影对她的话并不晓得,于是坦率地摇了摇头。
女孩面上显现出一丝怒意:“左云山这个老匹夫,死了还要祸害人。”静影微微震惊,左云山是北魏宰相的名字。可她明明记得,左云山在攻城之时还活着,她在城上还见过他,怎么这才过没多久,他也死了?
而且宰相过身,这样的消息怎么会这样默默无名,毫无人知晓。
不过死了也好,魏人陈兵,左云山便是祸首之一,这样的祸首死了,静影只有高兴的份。
那女孩却愤愤道:“他就是嫉妒哥哥,所以非要和我们过不去!”
能让左云山嫉妒的,会是什么人?静影诧异的看向那女孩,于是问道:“你哥哥?”
女孩面上闪过一丝错愕,目光闪烁了一下,矢口否认道:“我哥哥就是一个参军,从前在左云山麾下多受磋磨,后来立了几回战功,便遭了那老匹夫的嫉恨,以至于一直没能够出人头地。哦对了,我叫阿羽。”
“你不晓得,买人的管事正是左云山府上的老管家,左云山前几日才去世,他府上的管家就背着人买了这么多的人丁,这不是为了殉葬还能为了什么?我往昔只听说过魏朝贵族有让人殉葬的传统,没曾想自己这么倒霉,也被卷了进去!”阿羽说这话的时候,恨不得将后槽牙咬得切切响。
“不过我哥哥一定会找到我的,你不要担心,左云山老匹夫死了不过四日,按照魏人的习俗,是要停灵半个月的。”那女孩信誓旦旦,似乎对她哥哥很是自信。
马车停在一处院房内,所有人被赶猪似的赶进了一间小房间里,许多被拐来的人大多死气沉沉,唉声叹气,应该是早几日就被卖进来了,大约也曾反抗过,只是不敌看守手中的鞭子,是以这才消停下来,不敢再大声吵嚷。
一连两日,阿羽的哥哥都不曾出现。
从开始的信誓旦旦到现在的惶恐不已,阿羽肉眼可见的衰弱下去,只是静影照常吃自己的饭。
她的人生,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别人拼着命替她换来的、挣来的,得好好珍惜才是。
“都到了这地步,你还吃得下去!”阿羽青着面孔,脸颊因为多日来不肯进食而显得有些凹陷,她冷眼看着静影手里的破碗,见里头只盛了些粗米饭,外头还包裹着稻壳,面上便露出一种嫌恶的表情:“这样的饭猪狗不食,你怎么吃得下去的。”
静影没有看她,只是淡淡道:“你还是吃一些好。”说完将另一碗粟米放在阿羽面前。
阿羽心情已然糟糕透顶,见着这些粗糙的米饭只有厌恶和憎恨的份,可静影却一早就猜到她要做什么,于是将碗迅速收起,而后在她手心写了个字。
阿羽将拳头捏起,目光复杂地看着她,将碗端了起来。
可是刚刚不过吃了一口粟米,房间的门便被人打开,那人睁着一双倒三角眼,打量着屋子里的人,最后冷冷道:“将人都带出去吧。”
这会子要带人肯定不会是做什么好勾当,可阿羽明明说魏人的习俗是要停灵半个月,殉葬之人不可能在棺椁入坑前入土,至少得等左云起下葬。
然而这会子却来了人要将他们所有人提走。
阿羽有些害怕,但仍然强撑着面子,装作不甚害怕的模样,私下里拉着静影的手,掌心全是汗渍。
屋里这群人一开始还不晓得自己要被带去做什么,可待看见了那口漆黑的棺椁,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一个个的都使出了吃奶的劲,开始撞击外围的家丁,只是也不知左家从哪里找来的家丁,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像是久在战场的杀神,围在一块,将一群将要殉葬之人给围得密不透风。
那些殉葬之人开始不反抗是因为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又怕挨打,所以表现的乖顺,可是现在这些人知道自己的命运是死亡,哪能不反抗的。
眼看着场面越来越乱,静影拉着阿羽,大喊了一声:“跑啊!”
登时不管男人女人,全都冲着四面八方跑开,她们二人本就瘦小,在一群男人和粗壮的妇人中显得格外的不起眼。
左云起的长眠之地自然是好山好水,左家的人也没想到这群殉葬的人这么能造作,登时急得满头大汗,叫家丁先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