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信和守义不知道在宫门外等了多久,总算在宫门快要关上的时候,看到了一顶肩舆,将面色苍白的老夫人从宫里面送了出来。
“老夫人,老夫人您没事儿吧?您怎么样了,还好么?”守义连忙上前扶住老夫人,小心翼翼的将她从肩舆中扶出来。
老夫人按了按他的手,摇头示意他不要着急,努嘴示意到车上再说。
守义眼眶微红,但还是努力控制住情绪,将老夫人扶上马车。确定老夫人已经坐好之后,守义才让车夫赶车离开皇宫。
缓了好久,老夫人终于有力气开口说话了。她轻轻拍了拍守义的手,“别担心,我没事儿。终究是年纪大了,身子骨不如之前了。也不知道啊,能不能等到我的乖孙回来了哦,咳咳……”
“老夫人您别瞎说,您身体好着呢,肯定能等到少爷还有小主子回来的。”守义眼眶含泪,哽咽出声。
“行了,别哭了,我的身体我自己心里清楚。”老夫人长叹一声,将话题扯回正题,“事情我已经跟皇上说清楚了,他虽说有些将信将疑,但还是派人去追查了。用的都是他的亲信,能力也是不错的,相信很快就能收到消息。咳咳……”
“到时候,就看他的动作吧,我们侯府,现在不宜轻举妄动。回去后,收缩势力,固守府中。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能出头,知道了么?”老夫人说到最后,语气变得严厉起来。
守义看着她气色又灰败了几分,心下沉痛,连忙答应下来。
守信在旁边看着这一切,心里也是五味杂陈。他知道在京城不容易,却也没想到,哪怕是有老夫人震着,还是这般艰难。宫里虽还有老夫人的一层面子维持,但当年的事情发生过后,老夫人在宫里的面子是大不如前,不然也不会这么大的年纪,进宫都没有肩舆,得靠自己步行。
若不是带来了重要的消息,怕是出来的这个肩舆,也轮不到吧。
少爷啊,你若真的身在边城,就尽快建功立业吧,好护住这一家老小,让她们有一丝的喘息之机吧!
回到府内,老夫人在守义的搀扶下回了屋,在丫鬟们的服侍下躺着休息了。守信招呼守义喊大夫过来瞧瞧,侯府虽说现在败落了,府医没有了,但花银子请个大夫来总是可以的。
“不行,老夫人从宫里回来,从不让请大夫的。说是请了大夫,怕人传出宫中苛责的闲言碎语,怕是宫里再不会让她进去了。”守义一边说一边抹眼泪,他知道老夫人进宫的艰难,若不是今日得知的消息过于重要,说什么,他都不想让老夫人进宫的。
“这……”守信长叹一声,终究没说出请大夫入府的话来。
皇宫内,送走老夫人之后,皇上和太后两人面面相觑,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母后,您觉得,这侯府老夫人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八分吧,她们侯府虽说败落了,但终究还是有先前的底子在,能收到这样的消息,也是有可能的。”太后沉吟了两声,还是相信自己这个手帕交的话。
皇帝的脸瞬间黑了,既然侯府老夫人说的话很大概率是真的,那下面那群人……
“尸位素餐!不知廉耻!百姓们在遭受这样的苦难,这群人却只看到了朕后宫的事情!逼迫朕!真当朕是死的不成!”皇帝震怒的拍了拍身边的茶几,茶水四溢,茶碗震的周围伺候的人心肝发颤。
“皇帝,冷静!不要被情绪左右!”太后冷喝一声,而后招呼周围人先退下。
“我知道你后悔先前的事情了,对那些世家很是不喜。可你要知道,这事情,说不定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再自私,也不敢拿大夏的江山社稷来开玩笑!”
“说句大不敬的,你这个位置都坐不稳了,他们费尽心思把自己的女儿扶上皇后的位置,有什么用!”
太后的话让皇帝瞬间清醒,整个人也都冷静了下来,沉吟半晌,他不得不承认,太后说的是对的。
“那就是说,此事,定有其他人在背后搞鬼?”皇帝也不是个傻子,在看明白一切之后,立马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定是如此,此事,皇儿还需慢慢追查,这幕后黑手在背后搅风搅雨,对大夏虎视眈眈,还是要想办法迫于人前。”
“若是真能将此幕后黑手找到,侯府老夫人功不可没,到时,皇帝莫要忘了侯府的赏赐才是。当年的事情,终究是已经过了,皇帝不可继续怄气了。”
“母后,我没有!”一提到这件事情,皇帝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嘴硬道:“若不是当初侯府继承人带着皇儿潜逃,我又怎会……”
“慎言!”太后瞪了一眼皇帝,“当初,还不是你自己发怒,说要处死那个孽子。侯府的当家人当了真,连夜让人送走了那个孩子,自己也很快自绝,才让那孩子彻底没了消息。”
“也是这个原因,才能让你还有一个幸存于世的孩子,这些年,宫里没了的孩子,还少么!”
太后的话,让皇帝瞬间没了声息,两人对坐无言,万般情绪,终化为一声长叹……
再尊贵的身份,不能护住自己的孩子,终究,也只是惘然。
“皇儿,别着急,快了,快了。侯府的人既然肯将消息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