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
李靳屿迟迟未动,跟没听见似的。
叶濛冷着声说:“别装睡了,我看见你眼睛动了。”
李靳屿把头直起来,一只手压着脖颈懒洋洋地活动了一下筋骨接过她的粥说,“没常识么?人睡觉眼睛本来就会动。”
叶濛没再搭理他,转身回房间去收拾行李。李靳屿肩上披着一条毯子,神情寡淡地靠在门上看着她事无巨细地把前两天搬出来的东西又一一收进去,“几点的飞机,我送你去机场?”
叶濛没好气地头也不抬:“怎么,这就开始炫你的赛车技术了是吗?秋名山车神啊?哦不对,九门岭车王。”
李靳屿是真发烧,总觉得墙体都漏风,他收紧肩上的毛毯,把自己裹得像个灯罩,咳了一声无辜地说,“我打车。”
叶濛是真受不了他这劲,啪一声粗暴地盖上行李箱,“不用,我等你烧退了再走,等会出去找方雅恩。”
“嗯,”他又若有似无地咳了一声说:“你去找雅恩姐吧,我自己去医院。”
“……”
县医院人满为患,这个季节发热门诊几乎排不进号。叶濛给急诊的二姑打了个电话,让帮忙提前挂个号,她马上带李靳屿过去。她本来是不想带李靳屿去医院的,他身子骨这么弱,万一交叉感染更麻烦。急诊人也多,狭窄阴暗的过道里,都是候诊的病人。李靳屿进去之前给了她一个口罩,“你别感染了。”
叶濛叹了口气戴上,心里莫名窜出来一个很邪恶的念头,李三岁要是每天都像今天这么乖……天天病着吧还是!
她不冷不淡地嗯了声,说知道了。
两人不再接话,过道拥挤,病人摩肩接踵。叶濛不想同他坐在一起,便一直靠着急诊门口的墙上,李靳屿则戴着口罩大敞着腿,靠在对面的候诊椅上,眼神跟沾在她身上似的,叶濛恨不得把他的视线给撕下来。
叶濛被他瞧着烦,便瞪他。
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啊?
李靳屿戴上口罩,便只剩下一双深情眼,那么不要脸地盯着她,谁招架得住。
他还笑起来,眼角弯弯的,乖得不行。
叶濛决定等会去给他买个眼罩,不然太容易分分钟原谅他了。
拿完药下电梯的时候,出了点小插曲,她碰上千百年碰不上一次的前男友,她甚至没想起来对方的名字。过了好久才愣愣地试探着问了句,“张淼吗?这么巧。”
张淼戴着一副眼镜,很斯文,身边牵着老婆孩子,刚从四楼的儿科下来,彬彬有礼地跟她说:“孩子有点发热。你老公?”
叶濛本没多想,但李靳屿这个醋王,弄得她心头猛然一紧,怕他又要开始生闷气,连笑都不敢太过张扬,只能谨小慎微地点点头说,“嗯,他也有点发烧。”
谁知道,李靳屿正正经经、友好地冲张淼点头:“你好,抱歉,感冒,不太方便摘口罩。”
张淼长得是标准的五官端正,但李靳屿长的是正,勾/引人的正,此刻还带着个口罩。
原来他会好好说话啊,正经跟人交流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的,有点斯文败类的感觉。
晚上,四人小火锅,一人一锅。方雅恩跟叶濛坐对面,李靳屿和陈佳宇坐对面,冒着腾腾袅袅的热气,火锅店四周玻璃都蒙上一层雾气,朦朦胧胧的,看不清街外的风景。
陈佳宇神采飞扬地跟李靳屿说着自己最近成绩突飞猛进,兴奋地小脸通红。直夸他教得办法真的有用,而且记住了就忘不掉。他感觉自己要踏上人生巅峰了,最近同桌小丽妹妹看他的眼神里都充满了崇拜。
叶濛笑着逗他,“这是马上要谈女朋友的节奏啊?”
陈佳宇老气横秋地说:“谈什么女朋友,学习不快乐吗?”
李靳屿倒没说什么,给叶濛剥了两只螃蟹腿都被她生生地夹出去。
这下,连方雅恩都看出他俩有矛盾,趁李靳屿去上厕所的功夫,方雅恩小声刺探了一句:“你俩这是怎么了?”
叶濛又把那螃蟹夹回来,吃掉:“吵架。”
方雅恩笑笑:“为什么?”
“勾恺。”
“哎,我就说小弟弟醋劲大,”方雅恩一副过来人的心态,“磨合磨合就好了。”
叶濛从李靳屿锅里夹了点鱼滑到自己碗里,说:“醋劲大,说话也难听。吵起架来,你都不知道他嘴里能蹦出那些话。”
“不会跟陈健一样,骂你骚了吧?”
方雅恩诧异状,绝对想不出来那些话能从李靳屿嘴里出来。
“那倒没有,”叶濛冷笑,“骂我犯贱。”
方雅恩是了解她的,淡淡地点头道:“那是该掰扯掰扯。”
晚上,叶濛趴在地上收拾东西,她刚洗完澡,头发还湿漉漉地挂着水,身上就一件清薄的吊带睡衣,凹/凸/有/致地罩着她韵致的身形。屋内打着暖气,李靳屿担心她感冒,直接把空调开到三十度。他把自己闷地火热火热的,一头汗,像个火炉。看着她清清爽爽地在他面前走来走去,好像也挺解渴的。
屋内亮着一盏插灯,是叶濛网上买的,那种小夜灯。光亮很微弱,只能将房间照得蒙蒙亮,没办法,叶濛一开大灯,就被坐在床头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