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惶无措的仓鼠。
不平书院
“第二步,你打算怎么做?”
乔晚默默思索了一会儿“不知不觉间,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已经形成了泾渭分明的两个不同群体,群体一旦形成,就会不知不觉间受这种集体心理支配。”
其实这穆笑笑和白塔这些外门弟子,算是个阶级矛盾的冲突。
“继续。”
乔晚顿了顿,继续口若悬河地讲“受这种集体心理的支配,人们往往会出于集体的‘荣誉’,做出些偏激的行为出来。”
“群体?”李判沉思了片刻,略有点儿讶然地打量了她一眼“这倒是个新奇的想法。”
末了,又补充了一句,“但是如果没人站出来引导,恐怕没人敢踏出这一步。”
面前“少年”正襟危坐,容色冷静。
一点就通,竟然还能口出新奇的见解。
饶是李判也不由得略挑了挑眉,有点儿好奇,在周衍不闻不问的情况之下,乔晚究竟是怎么养出来的了。
看得透的,其实不是她。
不过,李判说得对,想要激化这矛盾,这需要有个人在里面推波助澜,内门势大,恐怕没有人会愿意轻易地做这个出头鸟。
而她。
乔晚挠挠头,她暂时还不想挑起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之间的纷争。
“看你样子是不打算这么做了。”李判摩挲着手里的黑棋,淡淡道“你要是不愿意做,我再教你一招。”
“构人以短,莫毁其长。”
话音刚落,棋盘上的黑棋一手飞枷,凶残地吃了白棋三子。
构人以短,莫毁其长吗?
乔晚默默沉思。
李判“你知道该怎么做。”
乔晚顿了顿“一句话就够了。”
其实要化解穆笑笑这小心思,只要一句话就够了。
昆山
杜芳妮脸色一黑。
男人们或许看不出来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或许更多是看出来了也在装聋做哑,但同为女人就不大一样了。
“杜道友你未免也欺人太甚了点儿!”
“穆道友估计也没这个意思,你就别和她计较了。”
少女以退为进,怯弱可怜,反倒让杜芳妮有点儿下不来台。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冷的嗓音猝不及防地在头顶乍响。
乔晚面无表情地抱着剑,从树上一跃而下,定定地落在了穆笑笑面前。
穆笑笑惊讶地抬眼,怯生生地往后倒退了几步,明显有点儿害怕“乔……师妹。”
少女假发干脆也不戴了,光着脑袋,凶神恶煞的,胳膊上还在滴着血,顺着指尖缓缓地淌了下来。
四周顿时一片死寂。
不得不说,和这凶残狂霸的一幕相对比,师出同门,穆笑笑委实娇气了点儿。
在场的不论男女,哪个没断过胳膊断过腿,也就这内门弟子,被捧得高高的。
乔晚一跃而下,就只说了一句话“师姐在白塔多练练也无妨,免得日后再像当初那样,拖累当初泥岩秘境里的外门弟子。”
这话一出,白塔上上下下,一片哗然。
穆笑笑偷偷进秘境这事儿在昆山几乎人尽皆知。
但就内门这包庇的态度,虽然私底下非议不少,但也没人敢摆在明面上说。
戒律堂说好当初闭关判了三年,但不久就以失忆的名头拎出来只闭门思过,再后来,为了替穆笑笑求医,这道法令形同虚设。
这也是穆笑笑最为虚心的命门。
七条人命,活生生成了垫脚石而毫无惩罚。
穆笑笑一张俏脸,顿时血色全无,闻言往前不自觉地走了几步“师……师妹?”
杜芳妮心念一转,立刻笑眯眯道“是啊,刚刚是我冒失了,穆师姐你多练练也无妨,当初那些被你拖累死的兄弟,若是泉下有知,自己这不值钱的命,竟然能换来内门弟子锐意进取,想来也会泉下有知。”
……
总感觉好像被针对了。
在场,一众命不值钱的外门弟子纷纷膝盖一痛。
也是了,这判刑最终结果,是什么样,大家心里也都是门清儿的。
这一句话不偏不倚,正好戳中了一众白塔弟子门的痛脚。外门弟子命贱,就连争口气混进了暗部的,死后也没能得个好处置。别说暗部弟子了,就说站着的乔晚,穆笑笑同门师妹,还不是被判了三十年的重刑。
这就是内门,这就是世家,他们心里不清楚?这些人心里门清儿,不过是默认了下面的基本都是能随意牺牲的猪狗牛羊,牺牲几个也没关系,只要不闹得太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了。
想要借穆笑笑的东风,攀上内门,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别了,有的人能招惹,有的人是捧在心尖儿上的,一个行错踏错,我们这儿的都得给她陪葬。”
纤长的指节翻开了面前这裹得窄窄的字条,乌发金环的青年,合了字条,笑意盈盈的眼里目光微动。
身边儿立刻有个白衣的护卫察觉出不对劲,“少爷?”
“我这位未过门的小妻子。”
萧焕无奈地丢了手里传回来的消息,扶着额头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