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荔激动又难过了半天, 等心情稍稍平复,终于意识到自己刚刚可能吓到老师了。
“不好意思啊老师......”她吸了吸鼻子,开始为自己辩解, “我们干演员这行的,情绪都比较饱满。”
那宋砚怎么没有,说到底还是个人的性格差异。
不过班主任也没戳穿,点头道:“理解理解。”
温荔深深吸了口气,语气恢复平静,又问:“刚刚您说这些杂志是从宋砚那儿缴来的?”
“对。这些是宿舍管理员拿给我的, 宿舍其他男生的都是游戏机之类的, 宋砚的比较特别, 所以就拿给我了, 他成绩一直不错,要是我去跟他谈心反而会影响到他,所以这些杂志就不知不觉在我这儿放了这么多年,我也一直没扔。”班主任说到这儿又笑了,“还好没扔。”
温荔双臂收紧, 牢牢抱着杂志。
“宋砚上课的时候会看吗?”这个问题连自己都觉得荒唐,她又不好意思地补充, “肯定不会吧?”
“我的课没有,别的课就不知道了。”班主任回忆道,“不过在我的课上, 他有开过小差。”
他们做老师的教了这么多年的书了,当然清楚没有那个学生真能一节课都专心致志地听讲, 就算是成绩优异的学生也不例外。
某节课, 班主任布置任务作业, 让学习小组拼桌讨论, 有的学生在认真讨论,有的学生则是趁此机会偷偷聊天,宋砚和柏森的那个组四个男生,面对面将桌子拼在一起,他们组正好坐在不靠近走廊的窗户边儿上,突然有个男生拍了拍柏森的肩膀。
“欸柏森,楼下那个是你未婚妻吧?”
“温荔,发小,青梅竹马,妹妹,随便你叫哪个,你就他妈只认识未婚妻仨字儿?”
柏森不耐烦地往窗户外望去,嘴里喃喃道:“这丫头不是又跟朋友吵架了吧......”
楼下不止有温荔,站着好几个女生,她们都穿着隔壁明枫的校服。
和英德大面积质感深灰,只有领带和袖口以明黄色点缀的校服设计不同,明枫艺术分校女多男少,他们的校服以杏黄色为主调,像是季节未到所以还没完全成熟的枫叶。
柏森打开窗,趁着教室里讨论声嘈杂,往楼下喊了声:“丫头!你又逃课了啊!小心我跟你舅舅告状!”
温荔抬起头,看到了柏森,立刻举起胳膊,挥了挥手机说:“你看手机!我给你发短信了!”
柏森左右看了看,发现班主任还没回来,掏出手机看她给自己发了什么。
除了宋砚,另外两个男生都把头凑了过来。
柏森刚扫了眼短信,班主任就回来了,问大家讨论得怎么样了。
他赶紧收起手机,推了推身边宋砚的胳膊,挑眉悄声说:“阿砚,咱俩换个位置,你坐到窗户边上去。”
正低头写这节课布置的双语议论文作业的宋砚闻言,抬起头问:“怎么?”
“温荔那天不是跟她朋友吵架了吗?逃课来找我,但是我们班那节体育课跟隔壁班打球,我打前锋走不开,然后你替我回教室等她过来的,还记得吧?”柏森咧嘴笑了,“她跟她朋友和好了,现在带她朋友来看帅哥。”
宋砚的眼皮颤了颤,语调依旧平平:“哦。”
“哦什么哦啊,她短信里跟我说,是带她朋友专程来看你的。”柏森说,“去,窗户我都给你打开了,你就露个帅脸给人家看一眼。”
柏森拉着宋砚的胳膊,非让他跟自己换了个座位。
宋砚就着打开的窗户,往外望去。
楼下站了半天,一直在等他的女孩儿脖子都仰酸了,终于看到了他。
宋砚的目光清淡平静,温荔先是尴尬地低下头,抿唇,不大自在地摸了摸鼻子,等调整过来后,然后赶紧推了推身边的朋友,朋友也赶紧抬起头,接着傻了,眼中惊艳,拉着温荔不断小声又激动地说:“妈耶这个男生好帅,真的好帅。”
温荔得意地说:“没骗你吧,比柏森还帅。”
然后对楼上的宋砚绽开一个笑容,朝他兴奋地挥挥手:“学长谢啦!”
宋砚微微蹙眉,很快撇过了头。
没得到回应,温荔有些失望地鼓了鼓嘴,不过目的已经达到,她也没多在意他刻意的冷淡,和朋友手牵手,嬉笑着跑开了。
宋砚抿唇,温荔利用他作为自己和朋友和好的工具,最后一声轻飘飘的谢谢就打发了他,连声再见都不说,又擅自离开了。
和那天一样,他坐在教室里听她诉了好半天的苦,后来一发现自己不是柏森,就立马变了脸色,再之后他被磕破了嘴皮,流了血,她也是一句道歉和关心都没有,扔下他就跑。
他却魂不守舍了好久,梦里被人撩拨,已经洗过的被子又再次下了水,她却这样没心没肺,得知两人都是初吻后,就释然了那场意外,觉得自己没亏,一觉起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清澄透明的天空中,卷云轻得像丝丝缕缕的薄棉花,教学楼旁栽种着的梧桐树还未到花期,花蕊尚在襁褓中,枝丫延展出无尽嫩绿,杏黄色的校服裙摆明亮鲜活,擅闯入这茫茫春色中,同样的,那明亮的笑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