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沙雕台词太多, 演员频繁笑场, 后面的戏基本都要NG个两三次才能过。吃午饭的时候, 导演招呼盛乔去他身边坐着。
本来以为严肃认真的陈导要骂人了, 结果他态度倒还是很温和, 一边吃饭一边问她:“小乔, 你知道桃花拾这个角色最后的遭遇吧?”
盛乔点头:“知道, 剧本我看完了的。”
陈导说:“那你觉得她为什么前期会这么搞笑?当然, 用你们年轻的人话说,叫沙雕。”
这倒把盛乔难住了, 心想, 难道这不是编剧给的人设吗?十年前的古早文不都是这个风格?
陈导像是猜到她的想法,笑笑说:“我们知道,桃花拾她其实并不是一只小猴子,她是天地戾气应时而生的魔, 天帝拿她没有办法,便请了西天如来相助。如来把这团戾气拘在坐下莲台之中, 打算以西天梵音净化她的魔性。”
“后来孙悟空遇到六耳猕猴, 在如来那里进行真假美猴王之辩,西天一度混乱, 她趁机分出一缕魔魂逃走,因为魂魄不全混沌不清, 记忆中只有两只猴王打架的画面, 于是魂归花果山, 化形为一只小猴子。”
盛乔点头。
陈导把碗搁在一边, “也因为魂魄不全,她心智未开,又无父无母,无师无友,无人教化,太上老君将她带上天宫,只是因为算出她命数独特,想留在身边看管。”
“她全然不懂这世上的人情世故,率真任性,在花果山被猴子排挤,上了天宫更是被人轻视,你看北斗宫的那几位师兄,动辄打骂,虽无伤大雅,也可看出他们是看不起这只野猴子的。太上老君是她的师父吗?不是,只是监视者罢了。”
盛乔有点明白过来导演的意思了。
陈导继续说:“但在这样的环境里,她仍能活得自在快乐,自己给自己找乐子,她是真看不懂那些人对她的轻视,以为北斗宫就是她的家,因为到现在她都心智未开嘛,像个傻子一样活在虚伪的环境中。”
盛乔抖了一下,缓缓说:“现在有多沙雕,等日后揭露真相,就有多可悲。”
导演笑了:“就是这个意思。”
她不会再像个傻子一样模仿凡间戏文,不会再和她眼中的师兄斗嘴打闹,不会再每天乐乐呵呵无忧无虑。
她被信任之人扔进炼丹炉,烧瞎一双眼,被心爱之人打下坠仙台,差点神形俱灭,而后一身魔气满身血色归来,从此不再相信任何人。
再看曾经那只逢人便笑的小猴子,像一场染血的梦。
那时她是只猴子,他们看她,也像是在看猴戏。
后面几场戏,盛乔就没有再笑场了。
更深层次地理解了这个角色,后面拍起来就更加顺利,盛乔因为受伤欠下的戏份很快就慢慢补上来了。
天气越来越热,在横店拍戏的剧组也多,今天群演在这个剧组演侍卫,明天就去那个剧组演黄包车车夫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一辆救护车突然乌拉拉地开进来,几个工作人员在外边看,还说:“是不是哪个演员中暑晕倒了啊?”
统筹立刻说:“导演,我强烈要求再加一台空调,避免隔壁剧组这种中暑晕倒的事情发生。”
结果没多会看热闹的人就跑回来,一脸惊恐地说:“死人了!”
另一个剧组的导演突发脑溢血,直接倒在了机器前,等救护车赶到的时候已经没气了。整个剧组大乱,演员们又惊又怕,闹哄哄一片。
虽跟他们无关,但到底是同行,又发生在附近,陈导一脸沉重地说:“要是哪里不舒服要提前说。”又转头看盛乔,“小乔,头没事吧?”
一剧组的人都看过来,盛乔赶紧说:“没事没事,我伤口都结痂了。”
陈导挥了挥手:“下午放假,吃完饭都回去休息吧,我过去看看。”
虽不认识,但都是导演,病逝在工作岗位上,令人唏嘘又尊敬。
出了这档子事,搞得大家心情都很低落,回酒店的时候,丁简说:“乔乔,你知道脑溢血那导演是谁吗?”
盛乔一惊:“是我认识的人?”
丁简摇头:“你不认识,但你还记得之前贝哥让你选的那几个剧本吗?你当时想选的那个民国剧《东风破》,就是这部剧的导演。”
盛乔眼睛都瞪大了。
算算时间,《东风破》和《愿逐》基本是同时开拍的,也正只因为这样,档期错不开,盛乔才会二选其一。
没想到还有这层渊源,她的心情更低落了。
快到下午的时候,《东风破》导演脑溢血突发身亡的消息就上了新闻,导演家人当然不会善罢甘休,剧组拍摄进度暂停,各方都焦头烂额。拍摄停了,但各项开销都还在走,总不能把场子设备退回去,拖得越久,损失越大,又耽误演员的档期,没多久就有新闻说《东风破》剧组要解散了。
盛乔内心为这部剧惋惜了好久,结果没几天贝明凡突然来横店了。
盛乔回到酒店一看到他,还以为自己花了眼,更震惊的还在后面,孟星沉居然也在。两人脸色不太好,盛乔问:“孟老师,贝哥,你们怎么了?”
贝明凡叹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