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晚寂静无声。这突兀的声音打断了夜枫对基因问题的思考。
他耳朵再次微微一动,发现对面的别墅区里,有一栋别墅有人开门出来。
这栋别墅靠近路边,在隔离带最前面,离两人距离最近。是别墅区里,档次较低的小户型别墅。
夜枫睁大眼睛,瞳孔急速扩大。
出来的是一个男的,大概三十多岁,看穿着是个仆人。他鬼鬼祟祟地把门打开一条缝隙,伸出头来四下看了几眼。
夜枫偏了一下头,躲到围墙暗影之中。
那人见四下寂静无人,迈出腿来蹑手蹑脚地挤了出来,又小心翼翼地将门虚掩上,这才朝着房子后面走去。
他走路的姿势,如同一个做贼心虚的强盗,顺着墙根的阴影消失不见了。
夜枫揉了揉眼睛,发现阴影处还有一个人。
两人错身而过,来人走到大门之外停了下来。他靠在一楼窗户墙壁之下,抬头向上看了看,若无其事地站着不动。
夜枫总觉得不对劲,可惜离得太远,他无法辨认对方面容和衣着。
就在这个时候,一楼有了动静。
窗帘上映着一个人影,他拉开窗帘朝外看了看。
夜枫看出来了,黑西装白衬衫,这是一个私人保镖。
保镖没有发现异常,刚要回头的时候,身后另外一个人走了过来,手臂一把将他脖子勒住。
夜枫不由得直起身来,悄悄向前挪了几步。
保镖手里拽着窗帘拼命挣扎,哗啦一下将窗帘撤掉了。窗帘杆落地,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金属声音。
门外的人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又继续回到原来的位置。
夜枫这才发现,两个人都穿着绿色制服。
“绿色制服?”
这种衣服很少见,工人都是土灰色制服,打手保镖都是黑色制服。
“军队?暗杀?”
这是军阀手下的特务!
夜枫张着嘴巴,眼睁睁地看着后面的杀手摸出匕首来。匕首横在保镖胸前,保镖伸手牢牢抓住杀手的手腕。
“不要……”
他还没有来得及唏嘘,匕首已经刺入保镖的胸膛。鲜血喷溅而出,在白墙上留下一片血迹。
那血迹如同梅花散开,顺着墙壁往下流淌。这场景深深地刺痛了夜枫,他的呼吸越来越重,心头仿佛在滴血。
脑海里一幕幕画面浮现,将他拉回到十二年前的那个晚上。
……母亲站了起来,若无其事的走到窗户边,将窗帘拉上。她站在窗前,缓缓地转过身来,高大美丽的背影印在窗帘之上。
“宝宝,记住,要坚强一点!”
母亲艰难地挤出一丝微笑,醉人的笑容格外温馨。
夜枫坐在地板上,裂开嘴笑了。
母亲额头上长出一个红点,身后的白色窗帘上,绽开朵朵鲜红的梅花。梅花顺着窗帘布,一朵朵越来越大。
伴随着刹那间绽放的红梅花,夜枫上扬的嘴角僵硬无比。
他觉得,这并不好笑。
他被人从地板上抱起来,捂着眼睛带走了……
夜枫变得神情恍惚,“妈妈,我好想你!”
尽管心里很痛,但他想起来了。只可惜当时才四岁,他多么希望,捂着眼睛的那双手,给他露出一丝缝隙。
“杀手怎么进去的?”
夜枫伸出手背,摸了两下眼睛,仔细地盯着对面楼上。
楼下的保镖已经倒下,楼上出现了另外两个人影。前后四个杀手,楼下一个楼上两个,还有一个在望风。
隔着白色的窗帘,他无法看清楚屋里的情况。窗帘上跳动的两个人影,如同鬼影一样跳动变幻。
手里的匕首,仿佛传来噗嗤噗嗤的声音。
这是刀穿过棉被的声音,每一声都是那样刺耳。
夜枫伸出手来,捂住自己的耳朵。
他想不到有四个杀手,这是要对付什么厉害的人物?
夜枫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回头再看的时候,别墅里已经人去楼空。
楼下的大门敞开着,望风的人也离开了。
他紧张地四下张望,没有人朝他们走来。鼻子里嗅了一下,两百米的距离,闻不到血腥味。
夜枫揉了揉眼睛,干枯的泪痕让眼眶难受。
“死的是什么人家?”
“不知道屋里还有没有人?”
更糟糕的是,他想起了十二年前的一些情景。太多的疑问在脑海里打转。
谁送我去的孤儿院?
是谁杀死我的母亲?父亲又去了哪里?
我为什么跟秋歌一起送进去?
绿色制服?
绿色制服!
他隐约有记忆,母亲的死,和绿色制服的人有关。
“这么多年,我只记得要坚强一点!”
从凌晨半夜一直想到灯光暗去,天上泛起鱼肚白。想得他头昏脑涨,彻夜无法入睡。
清晨的空气微凉,夜枫打了一个喷嚏。
秋歌翻了一个身,猛的坐起来,“枫哥,你睡一会儿吧!”
“睡不着……”
“……你生气了?”
夜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