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邬国邦立马亲自动手,将价格牌子从每石五两八钱生生提到了六两五钱。
这时,恰好有百姓硬着头皮前来买粮,看到又涨了几乎一两银子,终于忍无可忍,调头便走。
接下来,陆续有人前来买粮,却无一例外全都摇着头,愤然离开。
到后来,襄王的放粮告示一出,粮铺更是无人问津。
然而邬国邦却半点也不在乎,甚至还吩咐店里唯一的伙计:“明天给本老爷把粮价提到六两八钱!”
伙计一惊:“老爷,这样下去恐怕更加没人来买我们的米了。”
邬国邦却冲外头啐了一口:“放心,等那些贱民一个个都揭不开锅时,不管多贵他们都得回来光顾本老爷。”
邬国邦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根本就不担心自己剩下的五百多石粮食卖不出去!
要知道,如今萧国四下闹粮灾,估计朝廷一时半会的也顾不上平城。
所以只要朝廷救济粮不来,单靠官仓剩下的那点粮食根本撑不了多久。到那时,手里有钱的富户们还不得一个个回来求着自己把粮食卖给他们……
城内正为粮荒闹得沸沸扬扬,城外,却有一行人正在生离死别。
“姑母,我不想去那鬼地方!你快想办法救救我吧。”何玉琪形容狼狈般跪在地上,冲着自家姑母田何氏拼命磕着头。
“姑奶奶,求你念在孩子他爹的份上,救救玉琪姐弟!”何母也跟着女儿扑通跪下,哭着求着。
望着在自己面前跪倒的娘家人,田何氏也忍不住泪流满面,却又偏偏无能为力。
于是她只好边抹着眼泪,边悄声安慰何玉琪母女:“放心,回去我一定会想尽办法,救你们出来。”
才说到这里,收了田何氏好处的官差重新走了回来:“田夫人,时间差不多了。”
须臾,刚离了田何氏,何玉琪便被一名长得獐头鼠目的官差占了好几次便宜……
要不是有娘亲从旁暗中劝阻,又羞又怒的她估计早跟那官差拼命了。
身为司仓大人亲戚,又在平城书院入读,明年甚至还有希望转到天殊馆……本来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可如今一切都毁了!
想着,她忍不住恨恨回望平城方向。
虽然父亲是为了替姑父顶罪才不得不认罪被诛,但归根到底都是夏家和南棠的错!
当初若她们没把谢家逼急,那谢家就不会求到姑父面前,那接下来的事情也就自然不会发生,自己也还是那个骄傲的、让人羡慕的何家大小姐……
所以这一切都是夏妍和南棠的错!
日后我但凡有机会翻身,定要你俩不得好死!
还有宁晚晚,总想着利用自己对付南棠,也不是个好东西!
这时,正静静坐在屋内出神的宁晩晚突然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连忙拿帕子拭了拭鼻尖后,她却又想起了方才父亲和母亲对自己的轮番提醒……
谢家完了!
彻底的完了!
如今自己手里就只剩下苏家一张牌了。
看来,接下来自己除了要跟谢玉那蠢货彻底划清界线外,还要多花些心思在苏大哥身上。
经商多风险,还是象苏家这般的世家来得稳妥,所以无论如何自己得尽快拿下苏家!
另一头,回到家的田何氏仍忍不住悲伤,直接找到丈夫闹了起来。
田存宗虽然找小舅子顶了罪,但因为要避嫌,所以被襄王勒令赋闲在家。
此刻被妻子一闹,虽然知道理亏,但仍然不胜其烦,最后索性拂袖离开,前去找小妾喝酒解闷。
田何氏一见,越发悲从中来~自己狠下心舍了亲胞弟性命才保住田家荣华,不想丈夫仍不把自己放在心上……
正伤心不已间,耳边却突然响起一道柔柔的嗓音:“婆婆,别伤心了,不如先喝口茶暖暖身子吧。”
闻声,田何氏猛然抬头,红着眼死死盯着眼前的儿媳妇:“死的又不是你娘家人,你当然不会伤心了!”
阮青雅一进门便从下人嘴里得知婆婆的事情,于是连忙前来安慰,没想到反而招来一顿痛哭,当下不由得有几分委屈:“婆婆,我……”
只是不等她解释,田何氏突然一手夺过茶盏,径直砸了过来:“都是你这丧门星!”
茶盏重重砸上阮青雅额角!
好痛!
阮青雅当场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地……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却摸了一手的鲜血!
对面,田何氏却仍然在喋喋不休地咒骂着:“自打你进门后,我们田家就没出过一桩好事!”
与此同时,一身酒气的田府嫡子田文华终于现身。
可他刚走近,便猛踹了妻子阮青雅两脚:“贱人!怎么又惹怒娘亲了?滚!”
阮青雅被踹倒在地,此时只好忍痛一点一点从地上撑起,然后扶着墙一步一挪地往门外走去……
然而身后却仍然不断响起田何氏母子的怒骂声:“一看到她的样子,娘就来气!”
“娘,别气,回头啊我再替你好好收拾她。”
阮青雅好不容易终于撑到门外,陪嫁丫头雪落一见其惨状,眼泪当场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