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牧天轻叹口气,道:“此事确实误会了。当时这位曹老爷子,以及此前围攻耳六先生的诸人,均自称是太行帮的帮众。卓少主既知裴某到这行唐县,就是为了铲除太行帮的,那裴某焉能不救太行帮想拿的人?如果曹老爷子等人一开始就说明是卓少主的门下,我等自然就把这耳六先生交出了。”
卓轻裳点了点头:“那看来确实只是一场误会。都是手下们办事不力,与裴大人不相干。误会说开了,实在是大喜。在下还想和裴大人做好朋友呢。那裴大人,是否现在就可以把耳六先生请出来,让在下带回去呢?”
裴牧天为难的皱了皱眉,说道:“卓少主吩咐,哪敢不从。只是,唉,实在是可惜。今日早些时候我的一位世伯从魏州赶来,也问在下耳六之事,那时我就想把耳六交出去了。怎奈何那位耳先生中午随我回了县衙之后,就执意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手里无人,怎么交人?所以只好委屈那位世伯空手而归了。此番卓少主也问在下要人,这结果也是一样的。不如这样吧,在下提个建议,我这就安排衙役三班,赶紧出去四处寻找,如找到了耳六先生,一定带到卓少主身边。卓少主意下如何?”
卓轻裳听后,盯着裴牧天看了半晌,发出一连串冷笑之声。这笑声既细且尖,既妖且邪,听得众人浑身不自在。笑完之后,卓轻裳道:“裴大人这是在消遣在下。”
裴牧天摇头道:“不敢。在下所言,句句属实。”
卓轻裳道:“那裴大人,可否带我等进屋一叙?”
裴牧天又摇头:“此处是内眷居住之所,实在是不方便。望卓少主不要勉强在下。”
卓轻裳的脸色倏地冷下来。这时身后一少女给他剥了个葡萄,送到他嘴边。本来这少女是献殷勤,哪知卓轻裳此时心下正恼,见葡萄送过来,却不张口去吃,反而用左手抓住了那少女的手腕,右手伸过去握住了少女的上臂,双手反向一拧,竟将那少女的半条胳膊给活生生拧断了下来!
那少女“啊”的一声惨叫,随着卓轻裳右手一松,就疼得晕倒在了地上,血流如注。
卓轻裳面无表情,拿一只断臂在手中把玩,又嗅了嗅断肢处流出的鲜血,然后用这断臂指向裴牧天:“裴大人,在下也提个建议,与其玉石俱焚,不如断臂求生,如何?只要交出耳六,我等马上离开。”言下之意,如不交人,必会大开杀戒。
裴牧天神色泰然,说道:“耳六先生确实不在县衙,谈何断臂求生?再说我与他素不相识,所以更谈不上耳六先生是在下的臂膀。如果找到他,在下自当亲自送到卓少主身边。不过现下,裴某想再提个建议,这位女子是卓少主的家中之人吧,还是赶快包扎伤口,去找大夫医治才是。否则流血过多,性命不保。卓少主号称‘芙蓉玉佛’,自然是最慈悲不过。”
卓轻裳未有答话,脸色慢慢回复正常,笑着说道:“此事不急。裴大人不会武功,这两位捕头,也是泛泛之辈,想来大人如此冥顽不灵,是依仗了齐、鲁二位老先生。听曹老爷子说,这二位均身怀绝艺,所以裴大人心里是有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