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府。
听闻东京来了两个皇城司的公人贺太守不敢怠慢,忙亲迎了出去。
“不知提举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祈恕罪。”
贺太守看着一身便装二十出头年纪的贾瑞不禁有些犹豫。
可这皇城司的腰牌是做不得假的,再说,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冒充朝廷命官?
“不知提举大人远道而来有何公干?”
贾瑞将腰牌又收在腰间说道:“听闻华州少华山上有一伙强人作乱,你前两天拿住了一个?”
贺太守道:“正是,正要请朝廷定夺。”
贾瑞点头道:“抓住的是哪一个?是九纹龙史进,还是神机军师朱武?还是陈达杨春?”
贺太守不由得一惊。
当初急着要表功,抓住史进这件事他已经上书上报给朝廷了。
可是因不知道能不能抓到其他三个头目因此并未提及其他三人的姓名,贾瑞是怎么知道的?
贾瑞一笑:“如今天下蟊贼草寇纷纷作乱,你当朝廷真的会坐视不管吗?
如今皇城司新成立了一个衙门,专门负责暗中调查各路州府那些占山为王的草寇。
华州最出名的便是少华山上这一伙贼人了,你不会以为这几个匪首的名字我皇城司还查不到吧?”
“不敢不敢……”贺太守忙说道:“这次抓住的正是那个九纹龙史进。
前两日又有个叫做花和尚鲁智深和菜园子张青的,二人听闻史进被抓,想要进城来行刺本官搭救史进,被我识破了奸计也抓住了。”
“哦?鲁智深?可是那个小种经略相公帐下做提辖,后来因打死了镇关西,逃在外头,最后在青州二龙山落草的鲁达吗?”
贺太守道:“这个下官却不知了,只知道是个胖大和尚,确实是关西人。”
贾瑞道:“是不是一会儿我问一问便知了。还有这个张青是何许人也也该问一问。
若真是抓获了二龙山的匪首鲁智深,你这次的功劳可是不小啊~”
贺太守忙赔笑道:“那还得多多仰仗提举大人提携!大人远道而来,下关已让人备下一桌酒席给大人接风,请大人移步花厅。”
来至花厅,请贾瑞在上手坐了,又说了些朝堂上的闲话,汴梁中的趣闻,贾瑞说得半真半假,贺太守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又说起蔡太师来,贾瑞冷声道:“皇城司不隶台察,不属三衙,虽然太师权重也管不得我们的事。”
贺太守忙说道:“是,是,是下官说错了。却不知大人要如何处置史进鲁智深等人?”
贾瑞反问道:“不知太守有何高见?”
贺太守忙赔笑道:“有大人在此,下官怎敢胡乱说些主意?”
贾瑞笑道:“你到底是一方太守,熟悉这边的情况,但说无妨。”
贺太守道:“按理说,是该将这些匪类一网打尽永绝后患才是,可这九华山实在是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若要剿灭,还得朝廷派天兵下来才行……”
贾瑞点了点头道:“我也知道这九华山上的草寇已经为害地方多年了,也成了一块顽疾。
若是诏安了这些强人,太守以为如何?”
“诏安?”贺太守不由得一愣,又问道:“是官家的意思么?”
贾瑞道:“官家只让我暗查四处盗贼情况,便宜行事,若是不费朝廷一兵一卒,兵不血刃的将贼寇诏安了为朝廷所用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北宋末年盗贼蜂起,有些被镇压了,有些确实是被朝廷诏安了。
可诏安的话也要经过枢密院的商议,然后再询问地方官的意见和看法。
听贾瑞的意思,他自己能做主诏安这群草寇?
“若是能得诏安自然是大家的造化,却不知大人可曾带了诏安诏书来?”
贾瑞笑道:“哪里有这么快的,总要先和匪首史进谈妥了,再上报官家拟定诏书回来宣诏才是。”
贺太守便点头称是。
一时撤了席贾瑞便执意要往狱中去看看史进等人,贺太守只得陪着贾瑞进了大牢。
来至牢中,只觉得潮湿阴暗异常,气味也颇为难闻。
贾瑞挥了挥手说道:“就不劳动太守跟着一块进去了。”
太守巴不得这一句,答应一声便在门口候着了。
贾瑞便挑着一盏灯笼只身一人往里面走去。
来至最里面便压着嗓子叫到:“哪个是史进,哪个是花和尚鲁智深?哪个是菜园子张青?”
“哪个孙子喊你爷爷?”鲁智深的大嗓门响起,贾瑞打着灯笼一看,果然一颗大秃头正透过木栅栏往外看。
“大哥,是我,小声点……”贾瑞用灯笼照了照自己的脸。
“三弟?你怎么到华州城来了?”鲁智深这才认出了贾瑞。
另外两个单间里史进和张青也都把脸凑了过来。
却见鲁智深脖子上戴着一面死囚大枷,赤膊着上身,身上几道鞭痕触目惊心,显然是被好一番拷打。
史进张青两个也没好到哪去。
“还能怎么,来救你们了呗!大哥你们没有妨碍吧?”贾瑞大致把孙二娘去汴京通风报信的话说了一回。
鲁智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