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十多日,距离沧州只有不足百里了。
中午在一处林子里众人休息吃些干粮,鲁智深道:“兄弟,这里距离沧州已不远了,一路上也都有人家,再无僻静处,俺便要回去了。”
林冲道:“承蒙大哥一路相送,回去了还望在泰山处说知,让他们不必牵挂。防护之恩,不死定以厚报。”
贾瑞却说道:“大哥你先回去吧,我再陪二哥走一程,还要去沧州城里看望一个朋友。”
鲁智深看了看贾瑞又看了看董超薛霸两个道:
“三弟你……自己能行吗?这一路遥远,你又单薄,只怕若是遇到什么事你料理不来。”
贾瑞一笑道:“大哥放心,兄弟自有保命的法子。”
鲁智深便将两个公人叫过来问道:“你们两个,一个叫董超一个叫薛霸是吧?”
两人唯唯诺诺的称是,鲁智深指着一旁一颗碗口粗的树问道:
“你们两个的狗头可有这树硬吗?”
董超陪着十二分小心笑道:“这树是实心木的,小人的头是皮包骨的,自然没有它结实。”
鲁智深抡起手中的禅杖爆喝一声一下打在那棵树上,只听咔嚓一声,一棵树竟被砍断了一半,吱呀呀的往一边倒了下来,惊得林中的鸟儿叫着飞起。
二人看得瞠目结舌。
鲁智深道:“本来是要杀了你们两个撮鸟,看在我兄弟面上饶你们一回!
如今沧州在及,休要生歹心再害我兄弟性命!
不然让我知道了便将你们的狗头拧下来当蹴鞠!”
二人连声道不敢。
鲁智深又问道:“你们两个家住哪里?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董超薛霸二人对视一眼,都跪下来求道:“这位大爷,祸不及家人,小人们已经知错了,还望大师父开恩!”
鲁智深道:“你们怕甚?若是我三弟平安归来告诉我一路无事,我自不找你们麻烦。
你们不告诉我家住哪里就当我查不到了吗?”
二人无法,只得将自己家的住址说了一回。
鲁智深这才同林冲贾瑞告别,扛着禅杖往回走了。
又行了两日,路上碰到一个下地归来的农夫,董超便上去问哪里可以住宿打火。
农夫见是官差押解囚犯便说道:“官爷也不用投店,往前再走五里便是柴进柴大官人的宅子。
这柴大官人是大周柴世宗嫡派子孙,江湖人称小旋风,专一招接天下往来的好汉,三五十个养在家中。
大官人常常对我们说,若是有流配来的犯人可往我庄上去,我自资助他。”
林冲听了这话说道:“我也曾听闻沧州横海郡的小旋风是个好汉,既然到了,那我们就去拜访拜访?”
“去去!干嘛不去!”贾瑞心说我特么跟你到沧州来就是为了认识柴进的!
一行四人便继续往前走,果然走了不到半个时辰便见座大石桥。
过得桥来,一条平坦大路,早望见绿柳阴中,显出那座庄院。四下一周遭一条阔河,两岸边都是垂杨大树,树阴中一遭粉墙。
三个人来到庄上,见条阔板桥上坐着四五个庄客,都在那里乘凉。
三个人来到桥边,与庄客施礼罢,林冲说道:“相烦大哥报与大官人知道,京师有个犯人迭配牢城姓林的求见。”
庄客齐道:“你没福,若是大官人在家时,有酒食钱财与你。今早出猎去了。”
林冲道:“不知几时回来?”
庄客道:“说不定,敢怕投东庄去歇也不见得。许你不得。”
林冲道:“如此是我没福,不得相遇。我们去罢。”
贾瑞却道:“天色已晚,即便见不到柴大官人,可否打发两间房容我们留宿一宿?”
说罢掏出一块碎银。
一个庄客接了银子道:“这位小哥何必这么客气,我家里倒是有两间空房,你们若不嫌局促,倒可将就一宿。”
贾瑞道:“如此最好。”
庄客便引着众人往庄边走。才行了一会儿,却见一队人马赶了回来。
那簇人马飞奔庄上来,中间捧着一位官人,骑一匹雪白卷毛马。马上那人生得龙眉凤目,皓齿朱唇,三牙掩口髭须,三十四五年纪。
庄客一见是柴进回来了只在心里暗叫晦气,这到手的银子只怕要飞了。
那庄客道:“这位就是柴大官人了!”
柴进勒住了马问道:“这位戴枷的是什么人?”
林冲便说道:“小人是东京禁军教头姓林名冲,为因恶了高太尉,寻事发下开封府问罪,断遣刺配此沧州。因听说柴大官人最是爱结交朋友,故而来冒昧拜访。”
柴进听了翻身下马拱手道:“原来是林教头,柴进有失迎迓!
小可久闻教头大名,不期今日来踏贱地,足称平生渴仰之愿。这位是?”
林冲忙说道:“这位姓贾名瑞字天祥,是林冲的结拜兄弟,因我吃了官司他不放心,特意不远千里来送我到这。这二位是押解我的两位公人董超薛霸。”
柴进不禁又打量了一番贾瑞,也抱拳道:“看贾公子文质彬彬像个读书人,没想到竟然是如此义气的好朋友,失敬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