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徽宗皇帝退朝后高俅未免心中有些忐忑,不知他要问滕府尹些什么话。
昨日自己安排在赵元奴门前盯梢的人也被皇上抓了打入了大理寺狱,这又是什么意思?
心里盘算着应该找张迪打听一二才好,便故意拖慢了脚步走在了百官后头。
百官们显然也有许多人听说了高衙内调戏民女被抓一事,许多人纷纷用看热闹不怕事大的眼神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高俅。
正磨蹭着,却见张迪出来了,迈着小碎步追上了高俅道:“高太尉,介意不说话?”
高俅忙拱了拱手随着张迪来到一处清净的角落。
“都都知有何见教?”
张迪道:“见教可不敢当,只是太尉也忒糊涂了!你怎么敢使人监视赵大家的院?
难道太尉大人不知赵大家是官家心坎儿上的人?
知道的是太尉在为了赵大家的安全着想,若是让万岁误以为你在监视他,又怎么说?”
高俅一听这话汗水当时就淌了下来。
张迪只做没看见,又说道:“太尉安排的人也忒不激灵了些!难道他就不知道赵大家是什么人?
也不想想能去家里找赵大家的人,能简单吗?
居然还放出混账话来,谁指使他来的说出来要下破官家的狗胆!您说说,这是人说的话?
若不是我猜着了这人多半是高太尉的人,忙用话提点他在跟官家说话,还不知道他会说出什么混账话来呢!”
高俅听得汗如雨下,对张迪又是鞠躬又是赔笑脸:“多谢都都知帮衬,不然险些酿下大祸!
都都知这份恩情下官不敢淡忘,来日定将好生酬谢!”
张迪听了这话咯咯一笑:“太尉这话可是见外了!
咱家在官家身边伺候,太尉是掌管八十万禁军的一品大员,虽说是各司其职,说白了还不都是伺候官家的?
伴君如伴虎,给官家当差,谁还没有碰上点难事的时候?自然是要相互帮扶的!”
高俅点头到:“都都知说得是!”
张迪又道:“官家若是高兴开心了,咱们大伙儿的日子也都好过些。
官家若是不高兴了,咱们还不是得想着法子哄他老人家高兴?
高太尉,不是咱家说你,这回的事你可办得不够漂亮了,昨儿官家从赵大家处回来可是老大的不开心呐!”
高俅陪着笑脸说道:“是,是,都是下官平日里对庶子管教不严才酿下今日大祸。
如今我也没了主意了,要如何才能让皇上开恩,还请都都知提点一二!”
高俅本来是个街头的无赖泼皮,也没个正经营生,只是在四处帮闲混日子。
因连着几桩事,机缘巧合,因踢得一脚好蹴鞠被当时还是端王的赵佶相中了,留在府中当了个帮闲。
那高俅吃喝玩乐样样精通,颇对赵佶的脾气,故而愈发的受宠。
谁知宋哲宗赵煦早丧无子,阴差阳错的,赵佶成了大宋皇帝。
因而高俅也仗着在端王府期间的宠信跟着水涨船高,虽然没有立下什么功劳,却凭借一身溜须拍马的本领,再加上贿赂其他大员,这几年来竟是一路发际,升为太尉管理禁军。
之后他恃宠营私,侵夺军营,以广私第,多占禁军,以充力役,导致禁军纪律废弛、军政不修,如今朝野以有许多人对他颇有微词,说他无德无能,不配这个官职。
而现在宋徽宗身边更有蔡京、童贯、王黼、梁师成等一干比他更会讨好赵佶的,又是搜罗天下字画古玩,又是给赵佶修建园林艮岳,高俅早已不是最受宠的那一波人了。
这次若是因为高衙内调戏赵元奴一事失了宠,只怕日后更难在汴京立足了。
张迪是赵佶身边最亲信的人,自然也了解赵佶心中所想,故而高俅不惜拉下脸来跟张迪讨个主意。
张迪自然也明白高俅心中着急,却做出一脸为难的表情:
“这个……实不相瞒,官家昨儿见了赵大家的模样着实心疼,想是这气一时半会儿怕是难消啊!
如今我们这些做内侍的在他老人家跟前连大气都不敢出呢!
依我说,高太尉此刻竟别去触这个霉头,且等过上个十天半月,等官家的气消了再说不迟!”
高俅自然明白张迪是什么意思,因陪笑道:“下官听说,公公最近想在宫外置办一处宅子?
我倒是听说城东郊有一处庄园要发卖呢,也有七八十间房舍,还有千亩良田,几十户的佃客。
那宅子虽然在城外,倒也干净整洁,里头一应家居陈设的、字画玩器应有尽有。
更难得的是原主人如今上了年纪,要返回原籍养老,故而价格也十分合适。
都都知什么时候得空了去看看,还是下官就擅作主张给您定下来了?”
张迪听了这话会心一笑:“高太尉果然是消息极灵通的,这么快就知道我要置办房子的事了?
也不瞒太尉,我早就有这个心思,只是一直在官家身边伺候,哪儿得空去看呐!
故而这事就一直拖下来了。”
高俅忙说道:“置办田产的事可是赶早不赶晚了!这越早办妥了就可以越早的升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