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用火药换来的短暂胜利也将如过眼云烟一般稍纵即逝。
因为苏浩不会让他们有机会等来援军,所以即便惧怕火药的威力也会对他们赶尽杀绝。
想到这里,篱落的心狠狠揪了起来,手更是用力一捏。
捏得伤口上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又迅速流淌下来,流得又急又快瞬间划过白皙的手背将摄魂染红,甚至在地上滴滴炸成血花。
她怪自己太过大意,如今粮草没了,人又跑了,心里不免又气又懊恼。
“殿下!”花糖王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遂大喊了一声,同时一把撕下内衣的里衬为她包扎。
可这声大喊却吓了篱落一跳,以为心里的那个人来了。
忙抬头看了一眼,结果四周除了伤痕累累的将士们并无秦夜冕的踪影,这才意识到男人叫的是她而非她心里的那个人。
怔愣间竟莫名红了眼眶,心里更是划过一抹失落。
好似心里刚升起的希望被瞬间抽离后留下的惶恐,难受至极。
可这种感觉并没有停留太久,在突然想起追出城去的温宏还没回来后遂撕心裂肺大喊起来。
“温将军回来了没有?”她望着路过的伤兵急急问道。
将士们一问三不知,皆面面相觑。
这下篱落真的慌了,不顾还没包扎好的伤口,一边喊一边往回跑,担心追出去的兵会不会中了人家的埋伏,结果心急如焚之下居然忘了身旁还有妖孽,只知道一个劲地跑。
“温宏·····。”她大喊着,声嘶力竭。
“宏”字更是带着长长的尾音,沙哑的如雷鸣后的回音在城里回荡。
花糖王和随后赶来的阿菁更是心急如焚,望着她手臂上的伤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将士们见状也纷纷跟上她的脚步急着往南门赶。
好在没跑多远,就听到了一声嘹亮的“公主,末将在!”的回应,不禁松了一口气。
其实温宏早就回头了,他记得她的嘱咐,所以追出一段路后便折返了。
只是没想到一回来就听说东面破防公主带着人马去了,这才火急火燎赶来,结果正好听见了她的呼喊。
见男人出现在自己面前,一瘸一拐的,好似伤得不轻,篱落脚步一顿气得一鞭子狠狠抽了过去。
不过那鞭子并未打在他身上,而是“啪”的一声抽在他的脚边。
只见那一鞭下去瞬间在地上留下了一条又长又粗的血痕,明晃晃吓了在场的将士们一跳。
大家迅速低下头去眼观鼻鼻观心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将军的脸面不保。
温宏自知有错,自听到东面破防的消息后就知道了,所以什么话都不敢说就等着她教训。
可此时的篱落哪里有工夫教训他,早已被心里的恐惧和后怕填满,手更是抖得厉害如同筛子一般,若不是死死捏着摄魂,恐怕早就泄露了心事。
所以她走了,拖着那条早已变成血鞭的摄魂,留下一众将士望着她坚韧挺拔的背影在初阳的曦黄里越行越远······。
如一副画。
天地为框,黄沙为景。
画中人一身戎装英姿飒爽,却难掩娉婷身姿下的柔美正惊艳着晨光。
微风中,振动的血红披风和翩翩飞舞的如墨长发。
阳光下,熠熠生辉的碧绿玉簪和红的刺眼的摄魂。
行走间,窈窕袅娜的纤细身躯和坚定不移的步伐。
尤其画里那一路滴下的血水更如画龙点睛的一笔,深深烙印在将士们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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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下
篱落沉默地走着,一句话没有。
阿菁正亦步亦趋跟着,帮她包扎伤口的同时时刻关注着她的脸色,生怕她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昏倒。
温宏和花糖王则紧跟在后,只是谁也没有开口打扰。
因为他们知道粮草被毁,陈生出逃,这事很难办,所以只等公主想好对策后一声令下。
篱落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在不知道陈生的去向前她没法下决定,所以一直犹豫不决。
结果就在这时,副将狄兀却匆匆跑来,他的一句“陈生已经投靠敌军了”让她瞬间止了步伐,这才果断下了命令。
“温宏、狄兀听令。”
“末将在······。”
“命所有人撤退,退往二百里处的乱风岗,步兵先行,骑兵断后······。”篱落记得来时曾路过那里,那里地势高,林子茂密,是个可以布防的地方。而且步行仅两日路程,若是兵马能顺利撤退的话兴许还能等来援军,只是两日不吃东西还要赶路不知道将士们扛不扛得住?可如今这情形怕是扛不住也得扛,心里这样想着,忙又加了一句,“对了,记得在城墙上扎上些稻草人,然后穿上衣服。”
“是。”二人领命离去。
篱落也加快了脚步,心想陈生此去定然会说到南楚援军南下的事,所以只能将计就计。
但“空城计”显然太便宜了他们,忙又转向花糖王道:“命花家堡弟子在东西南三处入口设下陷阱后离开,快去。”
交代完,她快步跑回自己住的地方毁掉了所有的东西,包括沙盘和曾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