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南楚如今的处境可没比北凉好多少,秦夜冕还愿意派兵来支援这无疑是因为她,那他们又岂敢让她南下?顾仲星心里如是想。
“那怎么办?”一听这话,篱落心里着急,担心顾仲年会在京城将她拦下因此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屋内踱起步来。
结果就在她绞尽脑汁的时候花糖王却在这时候默默走上前来掏出怀里的东西递给她道:“殿下手谕。”
“什么手谕?”篱落听到这话突然有些恍惚,但很快反应过来他说的殿下是秦夜冕,这才忙打开来看了一眼。
只见上面简简单单一句话,“南楚七万大军支援北凉,由韶阳公主率领。”
几个字苍劲有力如同本人跃然纸上让篱落不禁红了眼眶,感动于男人总能猜到她的心思,甚至早早为她想好了对策。只是此时不是感动的时候,她用力忍下眼里的酸涩忙将手谕往男人手里一递急着道:“皇叔,快将这个送进宫去吧!”
顾仲星没有犹豫,心想既然秦夜冕舍得让她南下,那他也不操这份心了,于是忙将手谕和信一道交到副将手里,并且再三叮嘱他一定要向禁卫军统领提及这是南楚太子的来信这才放心让他离去。
结果很快,在天空还未显露鱼肚白之前他们就等来了宫里的人。
此人是皇上身边的老太监,篱落记得他。
不,是原主的记忆里似乎常出现这位老公公。
他在副将的搀扶下快步进入帐篷,然后大声宣读圣旨。
圣旨里的内容无外乎是一些安抚平清王的话,且许下一些犒劳将士们之类的,反正啰里啰嗦一大堆。
篱落人在,心思早已神游太空,直到老人突然来扶她这才意识到圣旨已经宣读完毕。
“公主身子可安好啊?”老人将圣旨往平清王手里一塞并未同他寒暄,而是满眼激动地盯着她看,见她气色红润不似当初病秧子似的竟莫名红了眼眶。
见问,篱落嘴里忙应道“韶阳身子早已痊愈,多谢公公多年来的照拂。”脑子里则浮现起很多画面来。
这才发现记忆里原主几次进宫面见皇上,老太监似乎都格外帮衬她,或提醒或暗示或使眼色。尤记得几次遭遇不测,顾炎城也总能及时赶来,想必是这位老人暗中帮忙的结果。
“这是老奴的本分,公主不必谢老奴,要谢也该谢先皇后娘娘,若不是她当年故意将老奴撵走逃过殉葬一劫又岂能多活这十几年,只可怜公主您这么个女娃儿还要南下救兄实在让老奴心中不平。”说着,老人突然老泪纵横起来,然后哭哭啼啼道,“怪只怪老奴没本事,没能帮焱王殿下·······只能靠公主·······。”
“皇兄出什么事了吗?”被他这么一哭,篱落整颗心都悬了起来,甚至心头莫名闪过一抹不好的预感,忙急着打断他。
“焱王殿下孤身奋战甚是可怜哪·······。”老人见问,先是仰天一声长叹,然后一抹眼泪道,“几个月前北历丢下二十万大军对付殿下后皇上本想增援,可总是被文官所扰一直犹豫不决。好在当时还有一个温宏将军在朝堂上几次冒死谨言才终于有了转机。要知道他本是焱王麾下的一名大将,后来调入京城成了北关的守将,若不是他几次在朝堂上痛哭流涕,皇上岂会让他率领北部十二万大军南下,剩余三万交由马将军驻守京城。可谁能想到这个消息传到老奴耳朵里才高兴了一天结果就变了,温将军刚出城不久皇上不知道又听了谁的谗言居然变卦了,下了必须留守豪城待命不得南下的命令,弄得“炎军”断了支援,如今殿下生死未卜已经很久都没有消息传来了。”
说到这里,老人不禁哇哇大哭起来,然后一面哭一面颤抖着从衣袋里掏出一样用大红色锦布包裹的东西递给她道,“这个东西您拿着,是老奴从圣上书房偷出来的,公主快快南下别耽搁去救焱王殿下吧!还有皇上派了一个监军跟随温将军,此人不是个好的,您一定要小心。”说着,他又忙转向平清王道,“王爷也请快快离去吧!皇上是个耳根子薄的人,如今还顾念手足之情不忍痛下杀手,若是存心至你于死地,怕是您这点兵力根本不是禁卫军的对手,快去吧!”说完,他急着要走,结果被篱落拦住了。
“那您怎么办?”他此次一去岂不凶多吉少。
“老奴一把年纪已经活够了,能做的都做了,好去追随先皇后娘娘了,公主多保重。”
说完,老人大踏步离去,留下佝偻的背影和被风吹散的余音在晦暗不明的清晨里被层层暗沉淹没······。
篱落颤抖着手打开锦布,这才发现里面正包裹着一个看起来像麒麟一样的物件——这是兵符,能调令三军的兵符。
见此,她不禁泪流满面,用力一捏手里的东西后便带着花糖王和小灰灰快步离开没有再多加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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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城
匆匆回了塞疆又匆匆启程,篱落带着五千骑兵路过京城时发现难民们已经进了城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只是心里的焦灼始终难以平复,疯狂南下的身影较之前更显急迫,好在五千骑兵个个年轻力壮,没有怨言且紧紧跟随倒是让她颇为感动。
只可惜很多事人算不如天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