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么样?”羽大喊一声,瞪着一双愤恨的眼睛望着男人道,“为了把我引来,你非要做如此龌龊的事吗?”
“我龌龊?”男人一听这话显然受了不小打击,沉吟着一把将他提了起来又再次扔下。
这次他将他扔在床边,捏住他的下巴将他倔强的脸用力转向篱落,然后冷冷嘲笑道,“是啊!你很高尚,那你倒是告诉她你就是烈火堂的少堂主烈辰啊?”
吼完,男人彻底怒了,如暴躁的困兽将屋内的桌子给掀了,完全不顾那些飞起的碎片会弄伤自己。
当然他的手果真伤了,手背处被狠狠划了一道口子。
但他毫不在乎愤然离开,甚至将门关得震天响好像与门有仇似的。
而此时的羽早已如一只病猫在看到她后便彻底沉默了,那瑟缩着靠在床脚的模样可怜至极,简直与记忆里笑靥如花的他判若两人。
让篱落不禁想起很多人对烈辰的描述,无不用“可怜”二字来形容。
看着这样的他,她心中五味杂陈。
说真的,哪怕他是曾经想杀她的烈辰还是故意接近她的樱花,她似乎都恨不起来。
尤其想起花引说的话后就更加明白了什么,也终于意识到为何每次在看到他的背影时会感觉到忧伤的原因了。
只是那时的她总会被他脸上的笑容所迷惑,以至于从未发现他那苦苦隐藏在心底的脆弱,因而错过了很多次可以真正了解他的机会。
这让篱落不免有些伤感,因此在见他始终低着头不敢看她时,努力挣扎着往他的方向挪去。
“呜呜呜·······。”
挪动的声音显然被听见了,羽抬头看了她一眼后忙起身为她解了身上的绳索。
他的动作很轻很慢小心翼翼俨然是篱落认识的那个少年,那个一向温柔纯净的少年。
五官精致,眉眼如画,微微偏褐色的眼眸总盛满笑意,笑容更是宛如流淌的溪水般清透纯净。这是初见他时他在她眼里挥之不去的形象,而此时再见依然没变。
哪怕他的嘴角破了肿了尚有血水挂在下巴也依然难掩那分温柔,只是眼里的愧疚正如一湾清泉好似要从眼眸里溢出来一般,尤其那份藏也藏不了的颓废更是让她看不下去。
“阿篱········。”在少年即将开口道歉时她忙一把拉住他摇了摇头,“羽·······我很高兴········见到你。”
这是篱落的真心话,她不需要他的道歉,他来了想救她这比什么都重要,尤其他那一脸坚定一副打算拼死救她出去的神情更是让她安心不少。
“阿篱,你是不是渴了?”见她嗓音沙哑一句话说的又干又涩,羽忙起身去开门,结果发现门被锁死了根本出不去。
“开门,快开门?”他气得大喊大叫起来。
那敲门声震耳欲聋,暴跳如雷的模样更是篱落从未见过的,像个任性的孩子。
但门外一个人都没有,也没人理会他的叫喊。
“羽·······我不渴。”用力吞了吞口水后喉咙终于得到了滋润,篱落这才开口大声阻止。
她怕再这样叫下去会将绿眼男人引来,可少年的声音很大早已将她的声音盖的一点都不剩了。
直到她颤抖着发麻的腿想下床找他时因站不稳摔了一跤发出“咚”的一声巨响后少年才终于反应过来,忙一脸紧张地跑了回来。
“阿篱,你没事吧?”说着,他赶紧将她抱回床上,然后再也不敢乱跑了。
“羽·······。”篱落心里有很多问题,但她不知道该不该问,可如今屋里没人她很想问个清楚。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见她一脸欲言又止,羽忍不住一声叹息。
他终于发现不管阿篱是女的还是男的似乎都不会影响她在他心里的地位,那感觉甚至连他自己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像希望,像梦想,像遥不可及的光明和自由,是他无论如何都想好好保护的对象。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北凉公主的?”篱落其实想问的是她们的每一次相见是否都是他的刻意安排。
少年显然知道她想问什么,往床尾一靠突然闭上眼睛,然后一副打算好好回忆过往的幸福模样。
“我们初次相见在边城的大街上,那时马车失控阿力差点撞到你,你很生气丢了糖葫芦进来。匆匆一瞥下我看到了一双如同星辰一样的眼睛,那时的我不知道你是谁却很想认识你。后来在山城的山路上我们终于相遇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甚至感谢老太爷给了我这样一份厚礼,让我遇见了你,因为我相信这是缘分,也相信这必定是冥冥中早已注定好的。直到在昏城我们再次相遇,石头查了你,我才知道你是同北凉公主一道来的,也知道你与暗大人似乎走得很近········。”
“所以在此之前,你从未想过我是北凉公主?”在少年突然停下后篱落忍不住问了一句,她发现听了这话后自己的心情似乎好受了很多。
“嗯·······我一直以为你是男子········。”嘴里说着,少年脸上快速闪过一抹尴尬和痛苦。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