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喊完,男人似乎就意识到了什么,气得将她往跟前一扯大声道,“你到底是谁·······说?从实招来。”
秦夜冕显然已经气疯了,瞪着一双充血的眼睛好像要吃人一样,吓得篱落够呛。
尤其烈火般的气息正吐在脸上,让她感觉心脏病快要发作了,于是眼睛一闭结结巴巴道:“我是顾······顾顾顾篱·······也也是·······顾顾顾金枝啊······大人·······你·······你能不能别生气,你一生气我就很·······很害怕。”怕你问东问西的,那我只能装死了,篱落心里暗暗腹诽着,嘴里则大口大口喘息着,如一条缺氧的小鱼一样。
“你知不知道,花糖王今天挨了一顿家法,被打得体无完肤的,这都是你的杰作。”面对少女的哀求,秦夜冕一声叹息,实在不知道该拿她如何是好。
“剪个头发而已,不至于吧?”篱落没觉得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揪着男人的衣服楚楚可怜地望着他。
“不至于?”男人冷冷一声嗤笑。
南楚虽说民风开放,但随意剪发却是不被允许的,除了出家的和尚没人敢如此胡乱行事。
正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
无论是蓄须还是蓄发,对一个人乃至整个家族都是极重要的,若是毁了就是大逆不道,是不孝是忤逆。
而花糖王如今不仅剃了须还剪了发,这怎能不令花小鱼气愤。
甚至整个花家堡都震惊了,包括他在内。
不过好在糖王嘴硬的很,在花小鱼的逼问下愣是没说出她来,要不然阿篱怕是难逃花小鱼的怒火,更难逃花家堡的罪责。
毕竟这关系到整个花家堡的声誉,若是花小鱼告上朝廷,届时连他怕是都不能护她周全。
想到这里,秦夜冕痛心疾首,恨不得打她一顿。
“糖王剪下来的头发是不是在你这里?”他突然想起这事来。
刚才花小鱼一直逼问花糖王头发的下落,可他就是一声不吭,这让他突然想到了她。
“嗯!”篱落轻应了一声,结果发现男人的脸色变了,忙发誓诅咒道,“是他让我保管的·······我发誓,我没有骗人,若是骗人·······就就·······就罚我嘴巴烂掉。”
“明日就把头发给人家送回去!”少女的信誓旦旦并没有让秦夜冕好受多少,丢下一句后便转身去了窗边。
此时的花家堡依然灯火通明,哪怕窗外更深露重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秦夜冕很担心若是糖王将阿篱供出来该怎么办?那阿篱岂能顺利走出花家堡?
男人一脸心事重重站在窗边的身影,看的篱落实在心里难受。
可她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晚了,只能乖乖躲在被窝里装睡。
结果瞌睡虫很快找上门来,她居然睡着了。
等醒来已经是次日中午了,而且人已经回了“弄雪”,甚至睡在了自己的床上。
虽说篱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却记得昨晚大人说的话,于是胡乱洗漱一番之后就去找糖王去了。
不过走之前,她顺手拿了块点心先垫垫肚子。
因为阿菁不在,她以为她是去拿中饭去了。
结果去了花糖王的居所,才发现大门紧闭根本进不去。
于是就想去找花离歌问问,没成想刚走到一处拐角就碰上了一个脚步匆匆的女弟子,手里拿着食盒正从一个弄堂里出来。
“请问花糖王被关在何处?”篱落一把抓住她。
结果女弟子吓了一跳,将她的手一甩跑了,没有留下只字片语。
好奇之下,她顺着她出来的方向一直往里走,结果看到了一扇门。
门关着却没有上锁,一推便推开了,于是毫不犹豫走了进去。
然后在里屋发现了正趴在床上的花糖王,全身皮破肉烂,惨不忍睹。
甚至连身上的衣服都如同破布一样,根本难掩背上那一条条触目惊心的血痕。
篱落吓得不轻,忙伸手捂住欲尖叫的嘴巴,然后战战兢兢走向前去瞧个仔细。
她发现男人正睡着,脸色苍白,眉头紧蹙,眼睛更是闭得很紧。
“花糖王,你还好吗?”她先将装有头发的盒子往床头柜上一放,然后轻轻拍了拍他。
结果男人醒了,转头看了她一眼,这一眼将篱落吓了个半死。
因为男人的脸还是那张好看的脸,可看向她的眼神却很古怪。
本来前一秒还显得有些迷糊的眼眸一见到她瞬间就变了,如同红云过境一般惹得整双眼睛都红了。
“阿篱?”就在这时,男人突然开口喊了她一声。
声音很古怪,没有往日的神气,却极度兴奋,好像一只遇见老鼠的猫,眼睛睁地又圆又大。
脸上的神情更是恐怖,如同失了魂魄的傀儡一般。
“花糖王,你怎么了?”篱落吓得刚想后退,结果男人的手突然抓住了她。
他的手劲很大,抓得很紧,紧的篱落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结果还没来得及呼喊就被男人压在了身下。
然后男人嘴里一个劲地叫着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