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阿篱从不打诳语,今日我说过叫你们别对花家人迷之自信,显然都没有听进去,那么到时候可别为了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弄得花家堡全族受她连累。”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老人这下不淡定了,眼里的火气也呲呲冒了出来。
“阿篱,你是不是想起七年前的事了?”见此情形,秦夜冕忙适时出声,算是巧妙地化解了剑拔弩张的氛围。
“七年前的事?什么事?”波叔公突然想起日前他说起的什么欺君之罪,立刻惊出一身冷汗来。
“嗯,都想起来了。”篱落点了点头,没有理会老人的问题,而是望着男人吞吞吐吐道,“还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什么事?但说无妨。”
秦夜冕没有避嫌的话,让波叔公心里颇为欣慰,怒气一消人立马和蔼可亲起来。
“花家堡七年前的一个弟子,很可能是烈火堂的暗探,就是上次将花叔打伤的那个人。”
其实篱落之所以犹豫,就是因为这仅仅只是她的猜测而已,还没有足够证据能加以佐证。
“这怎么可能?”波叔公惊到了,神情猛然一敛,眼睛一眯道了一句,“可有证据?”
“您不妨先去问问花叔,当时与他交手的人是不是刻意装作左撇子,而且对花家剑法颇为熟识。”篱落不敢说的太多,因为很多东西昨晚才记起,还很混乱。
“好,我立马派人去问。”老人很心急,起身就要走,结果再次被篱落叫住。
“还有七年前“花落谁家”的掌柜的,如今哪里去了?”
她记得那个掌柜的四十多岁模样,下巴有一道很深的疤痕,只是这次来她却并未瞧见,无论是山下还是山上,因此心里颇感蹊跷。
“七年前死在战场上了,怎么了?”老人又重新坐下来,不过神情明显慎重了很多。
“这人很古怪,七年前我和兄长住在“花落谁家”时突然遭人暗算,四五个黑衣蒙脸面人在客栈里追杀我们,可客栈里当时一个弟子和管事的都没有出现。”
“这不可能,任何入住“花落谁家”的客人都是我们要保护的人,这是店规。”
“所以我才觉得蹊跷啊!”
老人依然还是这句话,气得篱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不过她并没有说当时追杀他们的人就是那日与花叔交手的人,因为他的剑法与前几日那名女弟子耍的几乎一样。
“这······。”波叔公这下整张脸都青了,低头沉思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望向秦夜冕道,“皓阳,你相信吗?”
“阿篱的记性您应该见识过了,可以说过目不忘。”男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一脸若有所思道,“你别看她平时胡言乱语,但绝不敢拿这种事开玩笑。”
“好,那我立马派人去一趟柳城。”老人嘴里说着,脚步更是没停,起身就走了,一点都看不出是个古稀之年的老人。
只是他的背影明显比来时显得有些佝偻,好似突然被什么东西压弯了背脊一样,让秦夜冕多少有些不忍。
说真的,花家堡的事怕是没那么简单,他真希望到时候可别出什么乱子才好。
“大人,阿篱是不是又闯祸了?”见男人一脸忧心忡忡,篱落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又逞一时口舌之快了。
“没有的事!还记得那些刺客的模样吗?”秦夜冕满脸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想起小小年纪的她就被人追杀,心里一阵不舍。
同时他的脑海里莫名闪过一个念头。
那就是追杀她的人可能是花家堡弟子,毕竟只有花家堡弟子在客栈里杀人才不会被阻止。
“记得。”篱落起身来到书桌旁开始作画。
她记得其中一个人的面容,那就是将她追到树下想要杀她的人。
记得当时刀落下之时顾炎城赶来了,与男人打了一起,而男人脸上的黑布也因此掉了,她才瞧见了他的容貌。
“哐当。”就在篱落画里的人快画好的时候,秦夜冕手里的茶杯突然落地炸了个粉碎。
“怎么了?”篱落吓得不轻。
“他是花怜影身边的贴身侍卫。”秦夜冕认识这画里的少年,唇红齿白,长得极为俊俏。
但与别人不同的是,他的两鬓有两撮白发,看起来略显得比年纪老成一些。
“不会吧?”篱落这下也惊到了,虽然她怀疑过这人可能是花家堡的弟子,却没有想过居然是这样的身份。
“他叫花引,比我大三岁,与热血大哥同年,小时候我们曾一起玩耍过。七年前他刚满十八,在花怜影死了之后就不见了,听说是出去找线索的几个音信全无的少年里的一个。”
“十八?”篱落颇为吃惊。
说真的,当时若不是他脸上的黑布掉了,她会以为他是上了年纪的人,毕竟那两撮白发实在是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他就是我刚才说的与花叔交手的人,烈火堂的人。”没有给男人更多消化的机会,篱落更是将一个如重磅炸弹一样的消息再次脱口而出。
“这怎么可能?”这下连一向淡定的秦夜冕都惊呆了。
因为那日他与他交过手,根本不觉得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