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小鱼将军抬爱,阿篱怕是没有这个福分。”篱落反应过来后倒也没有惊慌,深吸一口气冷静了下来。
“莫非阿篱姑娘瞧不上花家堡?”
男人的脸色一变,连语气都重了一分,甚至带着些咄咄逼人的气势,令篱落的心立刻提了起来。
但那也仅仅是紧张而已,怕倒不至于,因为来的时候她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她是来搅局的,也是来讨公道的,翻脸不翻脸的都是迟早的事。
只是这么快就撕破脸皮这无疑不是个好主意,毕竟有很多东西还没想起来,发展的太快只会让整件事变得难以掌控。
于是她立刻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不亢不卑道:“小鱼将军误会了,阿篱虽说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苦恼,可兄长却教导过不能私定终身也不可夺他们所好。糖王早已心有所属,刚才不过是误将阿篱看成了花兮兮,所以阿篱自然不能去做破坏别人感情的人。”
“哦,不夺他人所好?此话当真?”篱落话音刚落,花小鱼的声音便即刻响了起来。
尤其“哦”字拔得很高,带着话里有话的尾音听在她的耳朵里莫名有些不舒服。
她猜想他或许是想给她来个下马威,比如提醒她不要破坏花怜妩与大人的感情什么的。
可难道她施篱落是个逆来顺受的主吗?
一向越挫越强的脾气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被击跨的,哪怕他是花家堡的主人对她来说亦是如此。
只是她多少还是庆幸自己今晚留了个心眼儿,没有喝多,脑子也还算清醒,不至于傻不溜秋一头扎进男人故意设下的套里。
当然她也更加意识到这花家家主花小鱼也许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她,哪怕她是花花的救命恩人也无济于事,否则不会向热血大哥投去那样严厉又可怕的眼神。
“那是自然,只要他们两情相悦,又哪里有阿篱的位置呢?”篱落嘴角一勾,倒也说的婉转。
当然她也没有把话说死,而是给自己留了后路。
其实聪明人一听定然能听得出她的话外之音,说的虽是花糖王与兮兮,却也隐射了大人与花怜妩。
当然她也没有再给男人说话的机会,而是从容作揖道,“阿篱不胜酒力,先行告退,望将军和夫人见谅。”
说完,她没有再多看他一眼,转身潇洒离开。
哪怕此刻他正若有所想的望着她也没有让她有丝毫怯意。
毕竟再怎么样,花家堡堂堂堡主也不至于对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做出什么失礼的事来。
而她是花花的救命恩人不假,年纪尚小也是真,一个长辈若是为难一个晚辈传出去怕是有失花家堡的威望和一个家主该有的修养。
当然她也没有再多看一眼那个始终低着头喝酒,却在她的那句“那是自然,只要他们两情相悦,又哪里有阿篱的位置呢?”的话之后突然顿住的男人,直接出了“笑春风”。
直到走走停停很久之后,篱落才突然意识到在酒席上并未瞧见阿菁。
而如今她正一个人,在穿过一段回廊,走过一处假山,踩过一片草地后停在了一座桥上。
桥下的湖水波光粼粼,在月色和霓虹的双重照耀下显得格外缤纷,如同此刻她内心的纷乱。
尤其那被寒风吹皱了的湖面就如同她匆忙从大厅里走出来后还未平静的心湖,一点点晕染开的是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愁绪。
其实来花家堡之初她就下定决心来做个坏人,然后将大人从这件事里摘出去。
这样一来哪怕最后与花家堡闹翻了也无非是她这个无足轻重的人与花家人的恩怨。不会涉及到南楚的太子,也不会影响到大人与他们的关系,更不会影响他的仕途。
可如今她来了,一切却与她所想的截然不同。
男人并非如韩老头说的那样排斥与花怜妩的婚约,他们之间的互动在她看来也并非无情,这令她心中酸楚的同时也乱了心神,不知道接下来在花家堡她该如何自处。
“你长得很像我大姐。”
就在篱落心情低落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动听的女声。
声音轻柔,如拂面的春风,可她的话却宛如投入湖底的巨石,激起千层浪。
哪怕篱落心里有数,也不免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所以她没有立刻转身,而是用力捏着桥上的栏杆企图平复自己汹涌而起的情绪。直到女子来到她身旁站定,才礼貌的转头看了她一眼算是打了个招呼。
“我大姐花怜影与皓阳哥哥是青梅竹马,这事你应该不知晓吧?”花怜妩并未看她,而是自顾自说道,“若不是造化弄人,也许他们的孩子都有花花这么大了。”
女子带着淡淡忧伤的眼神望着湖面,悲苦的神情与月夜清冷的湖畔倒是极为应景,让篱落不免多看两眼。
细瞧下,她发现她今日穿着隆重妆容精致,好似刻意装扮过一番。
一袭粉色长裙配上那举手投足间透露着的“女为悦己者容”的优雅姿态,居然比初见时更加美丽动人。
“我知道。”收回目光,篱落淡淡地勾了勾唇道,“斯人已去,何必追忆!”
“是啊·······可皓阳哥哥却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