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您也去洗漱一下换身衣裳吧!”就在秦夜冕小心翼翼喂篱落喝水的时候,花离歌手拿换洗的衣物来了。
她可是碰上了两天来难得活蹦乱跳的自家相公才知道阿篱醒了的,于是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只是爷如今天的模样可没比阿篱好多少,身上皱巴巴的衣服和满脸连面具都藏不住的憔悴,实在让她看不下去,于是大着胆子提醒了一句。
“说的也是·······!”秦夜冕沉吟着低头看了一眼衣领和袖口处的血污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一脸苦笑。
他发现自己真是越发不讲究了,在心爱的人面前居然都能如此邋遢实在是一点形象都不顾了。
“去吧!我洗好了去找你?”一杯水下去喉咙舒服了很多,见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脸担忧,篱落便难得说了句温柔的贴心话。
“好,那一会儿我在湖心亭等你。”男人这才放心离去,只是一步一回头那不舍的眼神愣是将她本就不大平静的心里搅起了阵阵波澜。
“一会儿就见上了,这样望眼欲穿的干嘛呢!”见篱落的眼睛一路追着爷的身影而去,好似恨不得将它拓印下来一般,弄得花离歌的眼眶也湿润了。
但她不想破坏阿篱难得醒着的时光于是故意一派轻松地调侃道,“现在知道爷对你好了······赶紧洗洗追上去便是了。”说着,她红着眼眶将她从床上扶了起来。
几日没吃,篱落实在感觉虚弱的很,眼看浴桶送了进来又倒满了水,可她别说走过去就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最后还是在花离歌的搀扶下才好不容易除去那臭的如同放久了馊掉的包子似的衣服艰难地爬进了浴桶。
“离歌姐你没事吧?”浴桶里的水温她感觉不到,但离歌姐那一触就快速缩回去的手指居然就这样红了,吓了她一跳。
“你先去忙别的,我泡会儿再洗。”
那指尖红得刺眼,竟让她无意间想起了大人热证发作后的第二天为她沐浴时的手也是这样红的。
当时她迷迷糊糊没太在意,以为是他的热证还未退尽,如今想来必然是被烫红的吧!
想到这里,她的心突然针扎一样刺痛起来,从前胸痛到后背。最后只能闭上眼睛狠狠捏着拳头才能控制住自己差点崩溃的情绪。
“那我还是先帮你把头发解了吧!”见她果真闭上眼睛一副打算泡澡的模样,花离歌想了想还是不放心离开。
篱落没有拒绝,因为她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哭出来,于是就这样默许了。
直到一个硬物搁在木板上“咚”的一声传入耳朵中,她才睁开眼睛。
于是透过热气腾腾的迷雾,她发现离歌姐正从她头上解下一枚簪子,此时就搁在她身旁的矮凳上。
这簪子她见过,是大人头上的。
虽然没有过多的点缀和装饰唯有一块莹绿莹绿的玉石镶在上头,但不难看出这是个价值连城的东西。
这簪子为何会在自己头上?篱落不解,于是伸手拿过来瞧了一眼,发现上面刻了一个“夜”字。
这是什么意思?是大人的名字吗?她知道他姓秦字皓阳,大名就不知道了。
这样想着,她忍不住轻轻摩挲起上面的字来。
“是不是想起爷帮你梳头的事了?······你不知道,刚听糖王说爷如何如何帮你束发的时候我还真不敢相信,毕竟谁能想到像爷这样寡淡的男人居然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见她一直直勾勾地望着手里的簪子发呆,离歌嘴里喋喋不休起来,但手上却没有闲着。
解完篱落的头发后就想着试一下水温,结果发现就这么短短的时间里水居然就凉了,而且凉的她心头一惊什么话都说不下去了。
梳头?束发?篱落懵了,脑子一片空白。
除了这几个字,花离歌后面说的话她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左耳进右耳出,长长的一句话竟只兜住了几个如同铁锤般的字眼擂鼓一样撞击着她的心口,直到将它撞疼为止。
大人帮她梳头了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何她一点记忆都没有?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将簪子紧紧拽在手里,哪怕手心传来阵阵刺痛都毫无感觉。
“离歌姐,我是什么时候醒的?我们到这里几日了?”很久之后,她努力控制住自己那莫名有些颤抖的声音低声询问,就怕声音高了会把心里的惶恐脱口而出。
“两日前啊!糖王说马车一入城你就醒了,一直趴在窗户上看街上的热闹,爷就是在那时给你梳的头。”花离歌边说边忙碌着,根本没发现她情绪上的变化。
一瓢一瓢的水就这样从头上浇下去,完全不知道那滴落的水珠里其实还伴着篱落那控制不住滚滚滑落的泪水。
其实花离歌那日因为孕吐所以睡得昏昏沉沉,以至于什么都不知道。后来听说的也都是热血说的,他隐瞒了阿篱当时的古怪行为,她并不清楚。
“怎么?你是忘了这事吗?”见她半天没吭声,她忍不住又问了一声。
“迷迷糊糊的········只记得一点。”轻轻的几个字艰难的出口,篱落唯有狠狠咬住自己的嘴唇才能控制住那呜咽差点从喉咙里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