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芷瞥了眼,佯作高兴地笑了,“嬷嬷说这个?哦,这是二婶给我的,说是婷姐儿的首饰,让我戴了好去明日的赏梅宴。”
周氏抬着的手剧烈一颤,不可置信地看向宣芷,“这是……婷姐儿的?”
宣芷像是被她的样子吓到了,歪了歪头,不解地看她,“嬷嬷,你这是怎么啦?”
周氏木木地看着她。
宣芷瞧她这模样,心下冷笑,面上却是微露不安,娇声道,“嬷嬷可是为着小菊着急?外男进内宅总要经过二婶的同意才行。我昨儿个就让春荷特意去了青秋堂,可二婶却说……”
她为难地抿了下唇。
春荷看了眼宣芷,在旁柔声道,“二夫人说,一个奴才而已,何需请大夫。自去熬两副药吃了便是。”
说着,走近周氏,十分温和地说道,“周嬷嬷您也别急,四姐儿已让人从外带药进来,到时给小菊熬……”
“咚!”
没说完,原本呆滞发愣蓬头垢面的周氏忽然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春荷一惊,赶紧伸手去拉她,“嬷嬷这是怎么了?”
周氏的脑子里已被无穷无尽的怒火和恨毒给燃烧殆尽。
——宝石是宣婷的!
那就说明,是她用宝石引了旺哥去害宣芷!又是她,故意偷走宝石好逼迫旺哥去对付宣芷!
才害得他居然落到那般凄惨的境地!
一想到周旺那血淋淋的身子,周旺恨不能扑出去活活吃了那一对恶毒的母女!
她们竟把他们母子当作畜生都不如么!
她忽然伸手,拼命地捶打起胸口来,发出凄厉的哭喊,“啊!我的儿啊!我的儿啊……”
春荷赶紧去扶她,“嬷嬷,您的脸还伤着,万不能这样哭喊啊!周旺到底怎么了……”
周氏却突然一个猛子,一下蹿到宣芷跟前,一把抓住她的裙子,“四姐儿!四姐儿!您要给奴婢做主啊!奴婢活不了了啊!四姐儿啊!求求您,给旺哥做主啊!”
宣芷叫她拽得差点没摔下来,用力扶住梳妆台。
——周旺?
眼前募地闪过昨日温煜那张近在咫尺的冰冷残忍的脸。
周氏已被春荷拖到旁边去了。
她伏在地上,烂泥一般,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宣芷瞥了她一眼,伸手拍了拍裙摆,娇声问道,“嬷嬷,到底发生何事了?”
周氏悲痛欲绝,“旺哥……旺哥他……”
春荷朝宣芷看了眼,一脸的‘惊吓’,“怎么回事儿?那日送姐儿回来不还好好的么。我在角门还瞧见他了呢。”
宣芷眉梢微挑,跟着露出几分焦急,“怎么回事儿啊?”
周氏涕泗横流,伏在地上,哭道,“旺哥因为撞见婷姐儿的阴私之事!叫她给害了啊!”
“啊?”
宣芷惊呼中,唇角却不受控制地朝上扬了扬。与春荷对视一眼,看出彼此眼中才懂的意思。
春荷紧跟着惊问:“嬷嬷!你说旺哥儿他……被婷姐儿害了?这话可千万不能乱说啊!若是叫西苑那头知晓,姐儿都要跟着不好的啊!”
周氏双眼充血,“奴婢对天发誓!若有假话,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宣芷和春荷仿佛都叫她这毒誓给吓到了,一脸错愕地看着他。
春荷捂了捂心口,弯腰过去将她扶起。
宣芷目色温和地望着她,低着道:“嬷嬷,婷姐儿与周旺无冤无仇的,缘何要害他?”
周氏沉重的身体挨着春荷,好容易才站起来,一听宣芷这问话,立时又跪了下去,双膝砸在地砖上,引着春荷都觉得膝盖痛。
就听周氏压低的声音凄厉而悲绝,“是因着旺哥儿亲眼看见她跟人私会啊!”
“啊?”
宣芷满脸‘错愕’,用手虚掩着嘴,不敢相信地轻呼,“怎么会?周嬷嬷,您万不可乱说啊!这话若是传出去,婷姐儿可就毁了!”
周氏以头磕地,颤声道,“四姐儿!婷姐儿冒的是你的名,与外人私会啊!”
“咚!”
宣芷一下站了起来,带翻了身后的绣凳,瞪着眼不可置信地怒道,“冒充我?婷姐儿冒充我,跟人私会?”
她抬脚便要朝门口走,“她为何要这般害我!太过分了!我要去找二婶去!”
周氏一听,哪里能让她去,立马往前一扑,抱住她的脚,哭道,“四姐儿!不能去啊!她既然能为此事害了旺哥儿!又岂会轻易承认!若再因此记恨上您,连带您也被害了,奴婢,便是一头撞死也对不起远在北疆的夫人啊!”
“……”春荷在旁默默地看着周氏的一番唱念做打,将伸出的手缩了回去。
不得不配合的宣芷果然站住脚,片刻后,眼眶潮湿,似哭非哭地望向周氏,“那现下要怎么办?婷姐儿为何要这般害我?我到底哪里惹了她了?”
周氏哭着抬头,“是因为二皇子啊!四姐儿!”
宣芷再次瞪大眼,“二,二皇子?”
周氏青紫的脸上一片哀伤难过,“是啊!四姐儿!伯府跟二皇子的婚事,虽没明面上约定,可许多人也都是知晓这定下的人就是您啊!”
“不,不得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