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贾雨村和东安郡王两人笑谈之时,东安郡王府一个下人急匆匆进来,来到东安郡王耳边,说起了什么事情来。
贾雨村眼见似乎是什么隐秘情况,未免东安郡王多心,急忙微微转身,看向门外,尽量不去偷听。
不过,待这下人退下后,东安郡王却主动提及了此事:
“刚刚得到消息,节度使郭文清派了五百兵马出城去了,也不知干嘛去,而且薛蟠也跟在其中。”
贾雨村听了,心下一惊,下意识问道:
“薛蟠?王爷说的薛蟠,可是薛家那位少爷?”
东安郡王撇了撇嘴:
“不是他还是谁……本王倒没想到,原本不过金陵城里的一个‘呆霸王’,如今竟越发的好动了起来。”
眼看着贾雨村面露疑惑,东安郡王又接着说道:
“贾大人可能不知,上月中旬,薛蟠也不知发了什么疯,在广陵城和甄家来了一场隔空对擂。”
“这薛蟠鬼点子也多,先是故意散播谣言,抬高生丝价格,接着又弄出什么‘以布换盐’的活动来,还真就逼得甄家布行最后都关门歇业了。”
贾雨村自然明白东安郡王所言的甄家是哪一家,而且他此前也从东安郡王口中得知了,甄应嘉是东安郡王岳父的事情。
故此,听完东安郡王说完这话后,贾雨村满心惊骇,心道这薛蟠还真是胆大妄为,连甄家都敢得罪?
“听人说,在广陵城内,薛蟠和皇帝派来的钦差李之鉴走动频繁,也是如此,让李之鉴这个没注意的人,竟然盘活了局面,如今体仁院总裁甄老爷正为此事大为恼火呢。”
“没想到,这薛蟠才回金陵几日,又和郭文清凑到了一起,啧啧啧,看来本王倒真是看走眼了,这个薛蟠可不是‘呆霸王’,倒是真正的‘霸王’了。”
东安郡王对薛蟠的一番点评,让贾雨村听得内心直跳,脸色微变。
过了好一会,这才回道:
“王爷,下官此前就觉得薛蟠城府极深,不像个浪荡子,如今看来,还真是如此。”
“不过,他既然敢得罪甄家,也真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眼下他又去巴结郭文清,他到底想做什么?”
东安郡王一边听着,一边直皱眉头,思索着什么事情。
过了片刻,东安郡王看着贾雨村问道:
“你上书的折子何时发出的?”
贾雨村急忙回忆了一下后,恭敬回应:
“回王爷,是八月初三的时候,离今日……正好十天。”
东安郡王听后,疑惑道:
“既然已经十天了,为何朝廷和皇帝竟然没有反应?”
贾雨村则劝说道:
“王爷,金陵离都中足足两千多里路程呢,下官虽发的是六百里加急飞书,可折子到京城也得三四天。”
“更别说到了皇上手中后,还得找朝臣们商议,拖延两三日也是有的。”
东安郡王并未因为贾雨村的话而安心,反而站起身来,在屋中来回走动了起来。
贾雨村见状,只得跟着起身,恭敬地站着,静待东安郡王的指示。
过了好一会,东安郡王这才止住脚步,看着贾雨村说道:
“不对,事情很不对劲,本王有种预感,局势不会向着本王预设的方向走。”
“刚才传话的人来告诉本王,郭文清派了五百兵马出城,莫非就是去抓人的?”
这个猜疑,让贾雨村也跟着内心一跳,如今他可是被拴在了东安郡王这条麻绳上,若东安郡王所谋之事败露,他也得跟着倒霉。
急忙思索了一番后,贾雨村稳住了心神,劝说道:
“王爷,你是不是多虑了,先不说五百人能成多大事,那薛蟠为何要跟着去?”
“虽说薛蟠此人是有点鬼点子,但下官想来,再怎么五百人也肯定是无济于事的,定不会是王爷所想的那样。”
东安郡王听了,也觉得贾雨村所言有理,他布置在城外的‘水匪’有上千人,即便薛蟠他们是去‘剿匪’的,五百人恐怕也是以卵击石罢了。
想到这里,东安郡王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哈哈哈……倒是本王关心则乱,把薛蟠想得太过于厉害了,说来说去,上次他能逼迫甄家布行关门,也不过是他运气好。”
“如若这次他是替郭文清办事…哼,战场上,可就没隔空对擂这般简单了。”
说着,东安郡王眼中闪露出几分凶狠之色,继续说道:
“他若是去做别的倒也罢,如若他真是去抓人,那就是自寻死路!”
贾雨村看着东安郡王眼中闪露出来的凶狠光芒,内心一阵猛跳,后背都渗出了一身汗来。
又见东安郡王叫了人进来,亲自吩咐了什么事情,贾雨村内心更为胆寒了。
心里想着,薛蟠若真是去‘剿匪’,恐怕是有去无回了,自己要不要替他说情?
不过转念想起那日薛蟠对自己的打压,贾雨村原本对薛蟠的一丝怜悯之心也瞬间没了。
反而觉得,薛蟠这是自寻死路,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到时候王家贾家询问他时,就如实告知就行了。
在贾雨村思忖期间,东安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