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白浮燕双飞,记得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
春风拂面灼灼桃花惹人沉醉,羲和微光投入树前,古朴而染着神秘力量的祭祀台上,如笼着一层圣光。
“再过几日便是我族结界最为薄弱之时,你们切不可靠近结界,要是不小心掉进人间,想要再回妖族便是登天之难。”
零落的桃花,悠悠飘在翠绿的草地上,长老的声音响彻在整颗花树周围。
围着花树的群妖们,点点头齐声应道:“我等定会遵守长老的提醒。”
花树上一只白色的小猫,惬意的舒展着身躯,圆溜溜的大眼睛藏着点点心思。
翻转着身躯,望着远处天际的微光,思索着,人间可真是让人好奇啊。
白浮作为一只萌萌的猫妖从小变对人间充满了好奇,因为呀,平日里长老总是说人间格外的可怕,外面的人类会将他们这些道行甚浅的小妖,送到捉妖师手中,让其练成丹药,或者将他们变成玩物,任人观赏。
这与常年守在青东树下的狐婆婆说的完全截然不同,听族中人说,狐婆婆早年意外掉入了人间。
所有人都以为狐婆婆不会回来的时候,狐婆婆却又奇迹般的回到了妖族,但回来后的狐婆婆却开始每日待在这东青树下,望着结界出神。
在狐婆婆的口中,人间宛如仙境,有许多好玩的,好吃的,虽然狐婆婆每次都说人间多么多么美好。
可每每提及人类的时候,狐婆婆却望着结界外面不知道再想着什么,眼眸的闪着一种她并不明白的情绪。
她也曾问过狐婆婆望着结界在看什么,可每次狐婆婆只是垂着眸子,慈爱的摸摸她的头说道:“婆婆我呀,在看一个人。”
年幼的白浮还以为结界外有一个人,可寻着狐婆婆的目光看去的时候,却只看见了一望无垠的森林。
白浮有些疑惑扭头望着狐婆婆道:“婆婆,外面没有人呀?”
一句话便染红了狐婆婆的眼角,只见哀伤的眸光落在结界外的深林之中,话语中透着点点哀戚,“是呀,他早就不在了,又怎还会有人哪。”
只是狐婆婆的这句话太轻,轻的连靠的那么近的白浮都没有听清,“狐婆婆你说什么?”
狐婆婆收敛回目光,慈爱的对着白浮摆了摆手,“没什么,婆婆要休息了,白浮你也快回去吧。”
一听狐婆婆要休息了,白浮也不好再打扰,同狐婆婆挥挥手便转身离开了。
春莺染着羲和落在明朗的天际,狐婆婆望着白浮离去的背影,垂眸微微摇头叹息了一声。
忽然一道银芒划破天际,朝着白浮离开之处落去,庞大的力量直接劈开了守护着整个妖族的结界,朔风卷入整个族地,所到之处满地破败。
霎时整个妖族便乱了起来,族人纷纷化作原型朝着长老安排的庇护所逃离而去。
唯有一人却望着那破开的结界,红了眼眶,蹒跚着步伐朝着朔风中心缓缓靠近,凌冽的风刃在她身上划开一道道血痕,可却未引起她丝毫注意。
满是鲜血的双手颤巍巍的朝着朔风中心那诡异的风眼伸去,触及的瞬间,狐婆婆羸弱的身躯化作漫天齑粉随着烈风散去。
日月轮转,紫光乍现,惶恐笼罩着整个妖族。
二,
柔风抚过翠叶尖,露珠染着血色微颤,林间淡雅木香中混迹着一股子惑人幽香。
忽而一双手拨开茂密草丛,发出一声惊叹:“咦,师傅这里有只白色的小猫诶,不过它好像受了很重的伤,好可怜啊。”
孩童稚嫩的嗓音,勉强唤醒了白浮昏沉的意识。
恍惚间白浮感受到自己被人抱进了怀里,丝丝暖意,让她忍不住眷恋,毕竟这是她作为妖从未拥有过的。
孩童的身上有着一股淡淡檀香,安抚着她的痛苦,困倦涌上心头,令人昏睡。
烛火如豆,盈盈悠悠,青烟袅袅萦绕在佛像旁边,木鱼声绵延不绝,躺在软垫上的猫儿费力睁开眼眸,疼痛麻木着神经,眼前景象虚幻一片,虚弱呻吟溢出喉咙。
忽然暖意笼罩在她身上,抚平着疼痛,隐约见瞧见一个小童伫立在她身前,嗓音稚嫩透着喜悦响在耳畔,“师傅,小猫醒了。”
老僧瞧着那蜷缩成一团的猫儿,磕眸叹道:“我佛慈悲......”倏然老僧话音还未落下便被匆匆而来的呼声打断。
“师傅,师傅,山,山匪来了,唔......”小僧透着害怕的嗓音戛然而止,抬头望去,只见小僧扶着门框一脚迈进殿中,胸膛出一支箭羽穿胸而过,绯色艳花绽放在那灰恹恹的衣袍上。
整个大殿骤然间便沉寂了下来,不过很快一队人马蜂拥而入打破了这份沉寂。
整个寺庙的僧人都被驱赶至此殿,凄白的银光落下,收割着数条性命,沉重的气息笼罩在此处,烛火摇曳,血腥味混入清浅檀香之中,散去了那凝神之效。
老僧望着四周横尸,眼眶微红泛着水光,满心无力涌上心头,忽而衣袍被一双小手拽住,小童抱着猫儿,脸色煞白询问道:“师傅,我们也会像师兄们一样吗?”
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