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平茅塞顿开:“我知道了是巾。被你字面上的意思误导了,原来这谜题是要看字。皇帝的帝字,元帅的帅字,师父的师字,市上的市字,绣帷的帷字,都有‘巾’字。”
“答对了。”
韩宗泽见他反应还算不慢,颇有些欣慰,本想再出一题好好考考他,就瞧见了沈小棠暗示性十足的眼神。
他只好打消了为难新郎官的念头,随便出了两题将人放了。
她们这一拦耽搁了两刻钟,也不知道李家的事儿处理完了没,两个人抄小道往家跑。
李老太蛮横地往地上一坐:“王里正不公道偏着你们老沈家,全村老小吃你家嘴软,靠着你家赚钱也不敢说真话,横竖你们都有理,我一个人说不过你们。我让隔壁村的评评理”
“……”沈小棠一口老血喷了上来,“她就没想过可能是她自己错了?”
眼瞅迎亲的近在眼前,王里正这个急:“你信不信我将你赶出黄草洼村?”
“我男人死了,儿子死了,儿媳妇也要死了,我这辈子见不到盼头了,你们要是赶我,就赶吧,大不了就是一死。”
“……”你说这人顶不顶吧?讲理讲不通,威胁不怕死,油盐不进的堵在大门口,男人来拉喊非礼,女人来拉脱衣裳,真正是惹不起的硬茬子。
“死你死远点,跑到这儿找老娘晦气了,老娘现在就弄死你,让你没事找事。”几个儿媳妇都拦不住提着菜刀的沈老太。
左邻右舍拉架:“沈嫂子,你赶紧放下,这刀剑无情的,大喜的日子见血不吉利啊。”
“你们看看她那个瘪样,我一辈子与人为善,她大喜的日子来找我晦气,我不剁了她,真是便宜她了。”
眼见局面就要失控啊,沈小棠忍不住问:“你要干什么?你到底要干什么?是要钱还是要理?你说句话?”
李老太吸了吸鼻子:“二十两。”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感情这李老太是来讹钱的啊,她倒是挑了个好时间。
“凭什么?”
李老太吸了吸鼻子:“儿子死了,媳妇进去了,婆子我年纪大了,实在是养不了这两个孙儿了,不问你家要钱,还能要什么?你能赔我一个儿子吗?”
沈老爷子气道:“行行行,你们李家做事够绝,二十两银子,我家就是有也不给你,大不了我这闺女不嫁了,我都不能随了你的愿。”
“别说是邻村了,就是你到了县老爷面前,知府面前,皇帝面前,我们沈家也不欠你们的,我孙女浇他冷水确实不对,可那是他咎由自取。”
“大半夜不睡觉跑去欺负人家孤儿寡母,你说他该不该?若不是我孙女心狠站得住脚,现在被逼死的就是她们娘俩了,她又没做错凭什么赔你钱?”
“你要说自己有困难,让我们帮着照拂一下两孩子。一个村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能帮一把是一把,安邦兄妹无亲族依傍都长大了,他兄妹俩还能饿死不成?”
“李四怎么死的,你心里没数?那是你儿媳妇给弄死的,她都自首了,你跑我家叫嚣啥呀?”
两个孩子第一次听说父亲是被母亲弄死的,内心颇受冲击。
“什么?我爹咋死的?”
沈老爷子眯起眼睛:“被你娘杀了。”
李老太立刻反驳:“你胡说,大宝二宝别听他胡说,你爹明明是被他们一家子害死的。是你们,是那么一家子缺德给我儿逼死了。”
“谁缺德都没有你缺德!”
敲锣打鼓的声音近了,沈杨提着一串鞭炮,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放。
“这样吧,婶子,李四这两个孩子,我和翠红替他养了,我一辈子没娃,亏待不了他俩。”
“真的?父老乡亲都在这儿呢,你可不能反悔呀?”
“不反悔。虽然咱们是远亲,可李四也是我表兄弟。他走得这么突然谁都没料到的,留下这一双儿女也是可怜,就让我来替他养吧。”
李大嘴上前扶她,刚才还赖在地上撒泼打滚的老婆子立刻站了起来,对两个孙儿说。
“快给你养父,养母磕头。”
两个孩子知道这是他们新的依靠,新的家人,赶紧匍匐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一场闹剧就这么落下了帷幕。
俩挂鞭炮噼里啪啦的点着了,合着锣鼓唢呐的吹打声,新郎官被迎进了门。
沈小棠看着干娘不太好的脸色,心里一阵烦闷。
一部分原因可能是觉得有人抢占了她的爹娘,更多的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拖累爹娘收养了两个孩子。
李大嘴先将两个孩子领回屋安置好,张翠红则是领着沈小棠去看新郎官了,面上兴冲冲地,但沈小棠能看得出,干娘没那么高兴。
“对不起,干娘,都是因为我。你们说得对,当时我要不浇那盆冷水就好了。”
张翠红看着她:“娘没怪你,你也不用自责,就算你不浇他冷水,你爷也不可能放过他,照样得修理的他卧床不起,估摸腿打折了都是轻的。”
“你爷不是啥心软的人,实在是瞧见李四冻得狠了,才没出手,所以李四因为这档子事欠医药费是必然的,有现在这个结果也是必然的。”
沈小棠经她一开导,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