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没有可能。”余萍萍姐夫揉了揉脸。
“啊?这话咋说,无凭无据的事你可不能乱讲呀。”
男人苦恼万分,有些事明明白白搁在那儿,由不得他不想。
“沈家糖葫芦的生意,不是好些人都去了吗?”
“啊?我大儿子也去了,不到一月的功夫就赚了六两银子呢,活儿还轻松。那钱就跟白来的一样。”
男人将自己心里的怀疑说了出来。
“这活儿一开始不是得出二两银子进货吗?大家都觉得不靠谱,我小姨子上我家借钱也想让李四去,结果沈家记着年前结下的梁子,这活儿就没成。等旁人都挣了钱了,我小姨子就有些气。”
“这事儿摊在谁头上不气,那些个以为沈家骗钱,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更别说她这种打一开始就想去的人家了,有点脾气那正常。”
男人拍手:“我知道正常,六两银子没挣到谁不可惜呀,可这随后的事就不正常了吗?本来吵一架就过去的事儿,我小姨子从大年二十八一直数落到正月十三。”
“其实这事儿李四他心里也挺难受的,一下子损失了那些个钱。别看他跟白寡妇有一腿,他那人不从白寡妇那里拿钱就不错了,你还指着他给白寡妇花钱?他的钱有一分算一分都拿家了。”
那人听了也是一阵苦涩。
“哎,这女人呢,有时候就不懂得体谅咱们男人的难处。这余氏也是的,那个男人没有个三妻四妾的,不花家里的钱不就得了,她有什么不满意的?”
沈小棠捅咕了韩宗泽一下,瞧瞧你们这帮子男人为了开脱能说什么鬼话,不花钱怎么胡搞都成?
韩宗泽凑到她耳边小声道:“我和他们不一样。”
细微的气流弄得耳朵痒痒的,她赶紧躲开揉了揉耳朵。
“非得逼男人住到寡妇家去,现在出事了,她没了男人,一个人带两娃日子咋过?”
“李四并不是住寡妇家躲骂去了,响水村附近有个开山的差事能做十天,一天四十文的力气活,他想趁这十天赚了钱,哄我小姨子开心。”
那人叹了一声:“这李四要是不瞎胡搞,正经是个挺顾家的小伙子啊。那这和你小姨子没关系呀,兴许有人惦记他的钱,将他半道劫杀了。”
男人皱着眉头:“这正是我犯愁的地方,李四这差事他只跟我一个人讲过,还不让我告诉我媳妇。”
“上回李四风寒吃了不少汤药,做生意借我家的钱也全拿去还汤药费了。偏偏前一段时间,我小姨子还了我家四百文,我这心里就很没谱呀。”
“李四死前穿着的肚兜是杨寡妇的,也就是说没回家前死的,那这钱咋到的我小姨子手里?你说说咋到的?”
二人俱是一阵沉默。
“衙差来问的时候,你说了吗?”
男人摇了摇头,那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兴许是卖柴的钱,咱这一架子柴不也有一百大几十文吗?”
“可是,那个时候还没……”
“没什么好可是的,这事儿你就忘了吧,天色不早,咱卖了柴赶紧回去歇着吧。”
二人扶着旁边的大树站起身,背着柴往韩家去了。
韩宗泽打开卖柴的记录簿,找到余萍萍的卖柴的记录,到目前为止,一共卖了四百斤柴禾合三百二十文钱。
不是柴钱。
衙门调查的卷宗他翻过了,很显然李四工作挣钱这个信息被漏掉了。
“我们去查查李四有没有领到工钱。”
“那这个荷包呢?”
相同的问题再次摆在眼前,是找四叔的不在场证明,还是找真凶。虽然殊途同归,很显然这边要更快一些。
韩宗泽犹豫再三选择了荷包,扔泥土洗干净,看做工和布料质地,绝非一般人家能消费起的样子,里面装的是香料。
“我们去书院。”
韩宗泽翻身上马,伸手将她拎上马背,两人便往城里赶,路上遇到了慌慌张张的周翠娥,被飞奔的马儿吓得摔进了道牙子。
“婶子,你干啥去啊?”
“小棠,不好了,我婆婆将家兴和福丫藏起来了,现在找不到人了。”
“吁——”韩宗泽勒停了马匹,马儿在原地兜里个圈,显然是没跑尽兴。
“你说什么?”沈小棠声音都有些颤,她才出去一天不到的功夫,孩子就被藏起来了。
“我求也求过了,我婆婆非要和你奶谈拢条件才行,孩子已经二顿没吃奶了。”
沈小棠气得头发晕:“她这回想要什么?她又要什么?”
“想要你家新盖的房子,要不,你就给她吧,大不了我少算你几个月的奶水钱。”
沈小棠翻身下马,房子姑且是她家的,王老太都能抽空搞事。房子要给了她,怕她作不出个花来吗?
“韩宗泽,你去报官,就说王老太拐卖稚子,我不把她送到牢里,我沈字倒过来写。”
韩宗泽轻抖缰绳疾驰而去,周翠娥拦不住只能求她。
“哪里用得上报官,不用做到这种地步的,这就是个误会。”
“误会?婶子,你确定一个半月的孩子经得起这样大的误会?”
周翠娥也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