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产妇身体都不算太好,晴娘还可以吃药调理,周翠娥就惨些,哺乳期就只能靠食补喝不成药,好在卖糖葫芦的时候,她和韩宗泽研究了换地方的窍门。
如今她就两家来回跑,一个人伺候两个孕妇。一天到晚不是在空间里煲汤就是洗尿布晒尿布,闲暇之余会跟晴娘讲讲沈家兴的情况。
“这臭小子能吃能拉的,我这个姐姐可是跟着他遭罪了,给他洗了多少尿垫子。”
晴娘笑着:“等他长大,你揍他出气。”
“娘,你是不是在沈家学坏了,你以前哪舍得打小孩。”
沈家许是生的儿子太多,都不咋稀罕儿子,家里的口径基本都是娇养姑娘,儿子就是姑娘的沙包想捶就捶。
“我觉得你爷奶说得没错,儿子就得多捶打捶打。”
元宵节一过,沈庆、沈开以及安姜两兄妹带着同村的几个人去凉州张罗着年后的糖葫芦生意,剩下的人便张罗家附近这一小摊生意。
沈小棠现在是走不开,兰州那边的生意只得暂时放弃了,钱再重要也没有弟弟的吃喝拉撒重要。
她端着一碗红糖酒酿鸡蛋进了屋,方才刚喂娘喝下一碗,她将碗放在桌上,便烫的捏耳垂。
“这……这不是中午才吃过吗?”
沈小棠笑道:“中午是中午,这会儿下午了该加餐了,这孕妇啊,要少食多餐,再说这红糖酒酿可是最补气血的,你不喝我就拿回去给我娘喝了。”
周翠娥饿急了将那一碗都吃下不说,连碗都舔了一遍,这几天她是粥都没得吃了。
“小棠啊?你做的饭还有没有剩啊?婶子有些不够吃?”
“啊?”还不够吃?这人也太能吃了吧,她已经由正常的一人份加成两人份了,这人还不够吃,明明看着就很瘦弱,怎么这么能吃。
“你伸手出来,我给你把把脉?”
这不探脉不知道,这人怎么补了这么些天,一点好转都没有,她娘都好了不少,她问了一些她身体上的反应,讲道理不应该啊,那就稍微放点,枸杞、人参之类的药材给她调调。
鸡汤细面,鲫鱼豆腐,清蒸鲳鱼,花生红枣猪脚汤,汤汤水水吃了不少收效甚微,她真是烦呢,晴娘让她养胖了一圈,这周婶子怎么还瘦了。
直到她瞧见她给孩子喂奶,两孩子又不够吃了,才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婶子呀,这城里有钱人家的贵太太也就吃这些坐月子了,这该补都补起来了,你这身子怎么干吃没反应呢?”
周翠娥讪笑着:“有啊?怎么没有呢?你瞧婶子现在都胖了一些呢。”
沈小棠皱着眉,手指掐着她脉上:“可你的脉象不是这样的,气血不足肝火旺。你这情况很棘手啊,过几天都有可能断奶水,怎么搞的。”
她烦躁地挠了挠头,看来,她得去凉州找师傅问一问缘由了,这世上还有怎么都调理不起来的人吗?
“你懂医?”
“嗯,不算很懂,但治个头疼脑热小毛小病还是绰绰有余的,烦呢,怎么会这样。”
晚上王老太来拿饭的时候,周翠娥扯着盘子:“娘,那小丫头会医术,她能看得出我这些东西都没吃上。”
“瞎说!别是你嘴馋找借口吧?”
“我……我没有,娘你将我的饭拿走,也该给我吃点什么吧?”
王老太白了她一眼:“吃东西你找那丫头要人,人家是富户,你现在帮她奶着孩子,什么不给你吃呀?你瞧瞧今个儿猪蹄明个猪肝的,人家啥吃不起呀。”
你这情况都有可能断奶水。
周翠娥掩面痛哭起来,王蒙端着饭碗进屋:“哎呀,媳妇儿,这丫头厨艺是真不错呀,这猪肝做得真好吃就是再放点盐就好了,你咋了?你咋哭了。”
“我饿……娘将我的饭都拿走了,这些天我只靠下午的一碗酒糟鸡蛋或者一张鸡蛋饼度日,我太饿了。”
“你……找那小丫头要啊。”
周翠娥抹着眼泪:“我怎么找?一人份的东西要成两人份,我还问要,我是长了无底洞的胃吗?人家不起疑吗?”
王蒙立刻将自己碗递给她:“我呆会儿跟娘说说,不能给你饿着呀,你还喂两个孩子呢。”
她都顾不及说话狼吞虎咽地吃,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一句话“你这情况都有可能断奶水。”她断了奶水就会失去这份差事,差事一丢,她的女儿可怎么办。
难道真像婆婆说的,扔到山沟里喂狼?
“你……慢……”王蒙见她吃得这般急,心里很不是滋味,竟让她饿了这些天,“我这就去跟娘说。”
“别说,娘知道了又以为是我挑唆你,更不待见咱家妞妞了,你就别说了。”
“那你总饿着怎么行?”
“我不知道,总归是还能活着。”
王蒙叹了一声:“别哭了,明天你吃我的。坐月子最忌哭了,伤了眼睛的,到时落了迎风流泪的毛病可咋整,我最近在城里寻了个活儿,正经一天能给二十五文呢。攒攒钱,咱就和爹娘分家过。”
“嗯。”
王蒙离开后,沈小棠才端着一摞干爽的尿垫放在炕头上,她刚才急着回家,忘了将东西放下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