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别跳。”
沈小棠一脚卡在空间里,腿上绑着绳索系在空间的树上,她扑上去将白凤娥紧紧抱住,二人悬在屋顶的边缘,几片瓦片被她蹬落。
人是抱住了,可她半个身子还悬在火场上空。
白凤娥回过头看她,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是你啊,你不是威胁我要将那些事都说出去吗?不用你说,我自个说。”
她眼底里的绝望满溢,让沈小棠悔不当初,她并不是有意羞辱她,却刺伤了这个命运波折的女人。
“婶子,白林荣天天念着你呢,你就是为他想一想也不该寻短见啊?你才多大呀,为了这些人死,你值当吗?”
“你死了,这些人的良心会歉疚吗?难道你这一辈子就没遇到过好人吗?你想一想那些好的事情,你想想白林荣小的时候。”
沈小棠紧攥着她的衣襟,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
“婶子,你信不信我能看到未来,白林荣长大后最懊悔的一件事,就是他长得太慢了,没能让他娘过过一天好日子。”
“婶子,你别蹬我了,我要抱不住你了。”
白凤娥收了脚上的力气,手扒着房顶的边缘,将上半身挪回来,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她坐在屋顶上嚎啕大哭起来,将那些辛酸委屈,死不了的无奈全都哭了出来。
沈老爷子看着火光中的女人,回头看向众人:“哪个敢像骚扰白凤娥一样骚扰我儿媳妇,我就将他的卵蛋剁了。”
“轰隆”一声倒塌的除了祠堂,还有人们心里的观念。
老实巴交的汉子此刻变成了道貌岸然的无赖,这样的冲击,需要人们用一定的时间去消化,去遗忘。
王里正没能将白凤娥被抢去的银钱追回来,那些妇人只认自己打人不肯认分银子的事。他作为里正,只得自掏腰包拿出一两银子让她离开村子自谋生路。
这也是变相赶白凤娥走了,好在她死里逃生后也有这样的打算,只不过她没有收那银子。
沈小棠怕她想不开,跟着她回家收拾包袱,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丫头你说得对,日子是不该这么过下去,我今年才二十三岁,我的日子还长着呢,等我的林荣长大了,就有人给我撑腰了。”
沈小棠点了点头:“嗯,他十二三的时候就能上山打猎下河捉鱼,十六七的时候有这么高,不仅饭做得好吃,种地还是一把好手,婶子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你得好好活着。”
“嗯,婶子会的,他在你家乖不乖?”
沈小棠捂着嘴:“他很乖不吵也不闹,只是整天都站在窗边,透过窗缝,看你什么时候来接他。”
白凤娥闻言擦了擦眼泪,将自己的一点东西打包好。
“这件小袄子,缝了太久了,你拿给他穿上吧。”
“既然要走,不去看看他吗?”
白凤娥摇头,指着旁边的笸箩:“见了就走不了了,这些笸箩你拿家吧,我听说你在家晒药材,兴许能用上。”
小棠也没有推辞,看着窗台上的石头:“这些石头我带着吧。”
“啊,林荣最爱捡石头了,这里还有一筐呢,我都给他留着呢。”白凤娥撩起一块帘子,下面一筐洗干净的石头,她捡出来一块,“很漂亮吧,他真是个好孩子呢。”
“是。婶子这是五两银子,你拿着应急。”
“你往凉州城去吧,军营里找做饭的厨娘也找裁衣的婆子,总会有出路的。湟源县小,人杂嘴多,到哪里也没比这黄草洼好哪去。”
白凤娥将钱收下,一把火将自个的房子点了。
火光冲天驱赶着四下的寒冷,她搓了搓手,感慨了一句。
“好暖和,好多年都不曾这么暖过了。”
*
“沈开,你进来。”
沈老爷子单独将沈开叫进屋子里:“你也睡那白寡妇了?”
“没有。”
“真没有?”沈老爷子眼睛一眯,抄起柴火棍就是一顿猛抽,打的他上蹿下跳躲不过,缩在墙角挨打。
“爹,我真没有。”
沈老爷子略停了停:“白寡妇没说有你,可她说的那几个小子就是你以前整天厮混的那一帮子人,偷鸡摸狗不干好事,他们做了这么大一桩事,怎么会没你?”
“要是没你,白林荣是谁的孩子?你二哥是什么人老子比你清楚。”
沈开护着手臂上被抽绽了的肉:“孩子……是我的,但我真没睡凤娥嫂子。”
听听他这叫什么话,气得沈老爷子跳起来又是一顿好打。
“老子没给你娶媳妇,还是让你打光棍了,你让你二哥死了都替你背这种污名声。”
沈开痛哭流涕:“那天……喝醉了。”
他一听众人要做这事,死活不同意,即便白凤娥是她没过门的嫂子,他也是当嫂子看的。走了半道,同行的小伙伴一个个找借口溜了。
他喝得晕乎乎,没平日里机灵,等回过味来,一切都晚了,他跟那几人扭打起来。
众人为了不让事情败露,将他架着成了事。
“我一进去就交代了,我真的……没想过睡她。”
沈老爷子抽了他几棍子,又气得抽了自己几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