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瞧这是什么?”
晴娘看着油纸包着的物件,嗅了嗅问道:“可是驴皮胶?”
“娘真是见多识广,只不过这驴皮胶是东阿县产的,用当地阿井水熬煮黑驴皮,保胎安胎还防治产后病,你隔几天吃一块。”
“哎呦呦,这阿胶的价格可是不便宜呢,你哪儿买的?”
沈小棠什么事也不瞒她:“这东西我哪买得到,前几天不是去凉州送了趟药材吗,修军医给我的。”
晴娘很宝贝地将阿胶收起来,翻箱倒柜藏了半天都觉得不合适,让她拿去空间收着。
她刚买了一百斤糖,琢磨着抽空制些果脯出来,让安姜在铺子里卖。
她昨个听娘说,安姜的前夫曾摸进村子寻到安姜家中,被村人瞧见撵走了。只是这李家人走时好一顿叫嚣,得亏安姜不在家,不然又得寻短见。
好歹也是她出钱出力救回来的一条性命。
她绝不允许,她陷在这桩糟糕的婚事里憋屈地死去。
听说她要做果脯,韩宗泽积极配合。
甘蔗一样长的猕猴桃堆了一地,她哼着小曲一根一根地削皮,这将是她铺子里的第一件果脯,在屋里写字的韩宗泽出来,拿了把匕首有模有样地干活。
读书人的手可宝贵着呢,她生怕他割到自己。
“你放着,我来。”
“谁放着?娘子莫不是小瞧为夫吧?”他一挑眉,手里的匕首加快速度,转眼间就将猕猴桃削好了。
芜湖!他什么时候还有这本事,着实让她开了眼。
“你削,我去切。”她端着一盆削好的猕猴桃往厨房去。
他瞧见她走了,不悦地皱起眉,拎着小板凳拖着竹筐挪到厨房门口,看到她的身影才满意地干起活儿来。
有人帮忙事半功倍,一上午的功夫,她就将门前的长廊的位置都晒满了一笸箩一笸箩金灿灿的猕猴桃。
唯一的愿望便是,这几天千万千万不要下雨。
她进屋取东西,无意间瞥见桌上的字,整个人都怔住了,这字正雅圆融,温润俊秀,便是她这目不识丁的妇人也要说一句好看,就跟书本里的一模一样。
这才几天的功夫,韩宗泽进步这么大?
翻开他几日前练的字,虽然横平竖直工整端正,可同这一比还是略显稚嫩,执笔力度也差些意思。
“娘子,在看什么?”
“你……这进步的是不是有点大?”
“我哪能写出这样好的字。”他情绪低落,“爹写得我拿来临一下。”
沈小棠立刻安慰起他来:“放心吧,以后你写的字连你爹都及不上,可好看了?”
“真的?”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沈小棠点头如捣蒜,这个她见过,她可以保证。
“娘子惯会骗人了,我不信你。”
这个小屁孩,她骗他什么了?谁知他紧接着又来一句。
“除非你亲亲我?”
“?”沈小棠嫌弃的离开这个不正经的小流氓,去院外晒她的果脯,他追出来在她颊侧亲了一下。
“现在我信娘子说的了。”
沈小棠捂着脸,跟他郑重声明:“不经我允许,不准随便亲我。”
“嗯。”他笑得见牙不见眼,嘴上应称得好,瞧着下次还敢得样,真是气煞她也。
*
“晴娘帮帮我吧。”
数九寒天的,白寡妇跪在冰凉的地上不肯起来,晴娘挺着八个月大的肚子,自己弯腰都费劲,更别说搀她了。
“地上冷,你赶紧起来吧,别冻出毛病来。”
白寡妇一个劲地叩头:“除了你没人能帮我了。”
“我……我怎么帮你?你寡妇带子,难道我不是吗?你以为我的日子就很好过吗?”
白寡妇咬着嘴唇,犹豫了好久才开口:“我怀孕了。”
“啊?”晴娘不知所措,“你,你不寻孩子的生父你寻我,总不能这个也是沈明的吧?”
白寡妇苦笑着摇了摇头:“上次问你拿钱后,我去找人抓药,贪图便宜罪不少受,孩子也没能堕掉,我想再吃点药,见这个孩子打掉……”
“晴娘你帮帮我吧,这一个孩子我尚且养活不过,再来一个就是要我的命啊。”
晴娘不知该骂她还是赶她,无可奈何地拿了两吊钱给她。
“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了,真的。”
白寡妇感激涕零地接过钱:“陈晴娘,这黄草洼不是个好地方,你来错了,好在你娘家富裕还有退路。这村里有些人就是披着衣裳的禽兽。”
“扰得我不得安宁,我想带着林荣离开这儿。”
沈小棠好不容易才打发走赖皮的韩宗泽,以前他是一口饭都不吃她的,如今有了婚契,不是两家人了,死皮赖脸的非要跟来蹭饭。
刚拳打脚踢撵走这个,一进屋就听白寡妇说:“你能再借我五两银子吗?”
一听要借五两银子,沈小棠登时就炸了。
昨个大伯借五两没借着,今天就撺掇白寡妇来借银子,他们这是里外勾结不将她这点银子倒腾干净不罢休啊。
“五两银子?你当我家的银子刮大风逮的?今天拿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