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皇宫,御书房中。
透过窗子照进来的光,只是将夏启身上的龙袍照得发亮、晃人眼睛。
夏启的面部却隐在了暗处,不知是巧合,还是刻意为之。
夏启面无表情,看着座下悠然饮着热茶的夏刑,语气森冷问道:“刑皇弟不是不喜绿茶吗?”
“那是前些时日,”夏刑放下手中茶杯,“今日臣弟忽然觉得,陛下这茶甚是不错。”
夏启深吸口气,压下心头怒火,说道:“朕叫你来,不是让你来消遣朕的。”
“臣弟愚钝,还请陛下明示。”夏刑将袍袖一甩,双手扶在双腿之上,眼观鼻鼻观心。
“明示?”夏启冷哼一声,“那朕就明示于你,朕的人,是不是你杀的?”
“不错。”夏刑大方承认。
夏启看着他那风轻云淡的样子,心头之火再难压制,怒斥道:“夏刑,朕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你是想彻底挑起你我间的战火不成?”
“臣弟惶恐,陛下何出此言,”夏刑说出的话,字字无不客客气气,却嘴角露着冷笑,语气嘲讽至极,“臣弟可从来没有违犯皇室任何规定,反倒是陛下,为何在天牢中安插暗桩,插手臣弟之事。”
夏启稍微压下火气,说道:“哼,朕先前说过,为君者,了解臣子平日起居,没什么不妥。”
夏刑针锋相对道:“陛下是否忘记了皇室先祖定下的规矩,为君者不得插手天牢刑狱,典狱者不得过问朝堂政事,难不成陛下想坏了老祖宗留下的规矩不成?”
夏启没有言语,而是双手扶着桌案,缓缓站起了身,身体微微前倾,龙眸盯视着悠哉喝茶的夏刑。
随着夏启的站起,御书房黑暗处,隐约有杀气锁定在夏刑身上。
那被夏刑端在手中的茶杯中,茶水变为了黑红双色,形成漩涡缓缓流动着。
......
与此同时的金銮殿中。
唐娇娇带着夏书璟溜进去后,两人都是愣在了原地,看着高高在上的皇座。
唐娇娇先前与那捕食者交手匆忙,没有看清对手,现在却是看得真切,一眼便认出了翘着二郎腿、躺在皇座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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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声向身旁的夏书璟说道:“小心些,他是被关在皇座下地牢中的人,也是(食)人案的凶手。”
唐唐还是关心我的,这是夏书璟心中第一反应,接下来才反应过来她口中说的话,问道:“他就是凶手?皇座下的地牢又是什么?”
“夏启的皇座下有一座地牢,关着一个人,就是他。”她简短地为夏书璟解释道,面色凝重地看着那人。
此时她才明白,什么不上早朝,什么金銮殿墙砖脱落,都是启皇的托词,为的就是不被人发现此人的存在。
夏书璟眯起眸子,仔细看去,发现了那人左肩肩头处尚未完全愈合的伤疤,也认了出来:“是他,不过,他在吃什么?”
夏书璟还注意到,那人手中拿着一截骨头,啃食着上面的肉。
“那可是(食)人案的凶手,捕食者,你觉得呢?”唐娇娇说着,想要走上前。
突然,捕食者动了,一把将手中被啃食得差不多的骨头甩了过来,坐起身子。
那骨头不偏不倚,刚好滚到了两人面前。
仔细看去,那竟然是人的小腿腿骨。
“没意思,”捕食者大马金刀地坐在皇座上,双臂拄着大腿,双手交叉放在下巴处,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人,“我记得你二人,女子打伤了我,而男子则挡下了我的攻势。”
夏书璟将视线从地上的腿骨移开,看向捕食者,担心招来禁卫,低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捕食者似乎在思索着,说道,“在地牢里待太久,我已记不得了,你们叫我捕食者,这名字不错,就它好了。”
夏书璟继续问道:“你为何会待在父皇皇座的地牢之中,又是谁将你关进去的。”
“父皇?”捕食者来了兴致,“你是夏启的孩子?”
“不错。”夏书璟应道。
“哈哈哈,”捕食者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嘲笑道,“看你那样子,看来还不知道自己认贼作父的事实。”
“认贼作父?什么意思?”夏书璟脸色一寒,他现在虽与夏启关系僵得很,但见有人这般说他父亲,自是不会有好脸色,同时思索着捕食者话中意思。
站在一旁的唐娇娇却听明白了。
兰若女王讲的果然没错,现在的夏启不是真正的夏启,更不可能是夏书璟的父亲。
她这般想着,又时刻注意着捕食者的动作。
猛然间,她拔刀挥出,劈飞了从皇座方向射来的什么东西。
“唐...六棠姑娘,”惊醒过来的夏书璟差点说漏了嘴,看着刺入金銮殿承重柱上的骨刺,说道,“多谢六棠姑娘。”
她只是摇了摇头,盯着皇座之上。
“小丫头有点意思,”捕食者伸了个懒腰,站起身,“这人呐,吃饱了就容易乏,我要去午睡片刻。”
“你们是偷偷溜进来的吧?”捕食者拉开皇座下的牢房,意味深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