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和平出了门,冷风一吹精神了点。他“理智”的思考了一下,还是给分局的朋友打电话,准备来埋伏着,稍有不对就动手抓人。
骨科张主任见项和平去找各种东西,看了一眼后也跟着出去。
可是出了医生办公室的门,项和平却没有去治疗室找药,而是打电话叫人。张主任听了两句,后背汗毛都竖起来了。
项和平这是失心疯了么?他难道因为做一次麻醉失败,准备自暴自弃?
他特么的想死,还要拉着整个县医院一起死!这个王八蛋啊。张主任像是看一个惊悚片一样看着项和平,见他挂断后连忙拉住这货。
“老项。”张主任匆忙说道。
“张主任,怎么了?”项和平回头问道。
“我怎么觉得你今天不对劲儿呢?”张主任问道:“急诊请郑老板来,你一点都不热情,是有点懵么?你这么可不好,怎么也得对郑老板热情些,人家……毕竟来帮你忙的。”
“啊?张主任,我觉得他们是骗子。”项和平说道。
“骗子?”张主任不解的地方正在此,他不知道项和平这种清奇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诱发的电生理反应,才会让他认为郑老板是骗子。
电视采访没看么?这位就是郑老板啊,肯定没错。刚刚的术前交代也表明了这一点。硬膜外造影,有可能还要在硬膜外腔里打气体,这种现在已经很少见的操作除了郑老板谁敢做?
说实话,张主任身为骨科主任,都没有见过、甚至是听说过医生主动往硬膜外腔里打气体的“骚操作”。
不过郑老板说了,从前有脑室气体造影这项检查,因为……刚想到这里,张主任的思路就被打断。
“张主任,不怕你笑话,我和帝都的麻醉科主任们是真没什么深交往。”一边准备东西,项和平一边说道:“我给十几个帝都有微信号的主任发了信息,只有912的老贺和另外一位主任回复了我。”
“那不是挺好的么?”张主任疑惑的问道。
“你想想,我就是咨询一下,那面迫不及待的就把电话打过来了,这合情合理么?还没等我说,郑老板直接带着人就来了。”项和平说道。
“老张,你觉得合理么?除了骗子会这么积极……我就问你,要是你做手术下不来,想找帝都的教授过来帮忙,是不是得求爷爷告奶奶的?”
张主任嘴里略有点苦涩。
讲真,现在这么热心肠的人不多了。为什么?扶个老人都要担心被讹诈,被视频监控证明是敲诈勒索,也没什么处罚。违法成本那么低,很多人就动了坏心思。
医疗的情况比较特殊,救台往好听了说是救人如救火,但来救台的人也要承担一定的风险。
毕竟下不来台的情况肯定是病情特别复杂的那种,谁都不敢肯定能搞定。
要是熟悉则还好,知根知底。要是不熟悉,就怕……不对,自己这是在想什么?!
张主任心里叹了口气,暗暗的感慨了一下人心不古,随后正色说道:“老项,我觉得你想多了。”
“怎么?”项和平问道。
“骗子可是说不出来刚刚的那种话。”张主任语重心长的说道:“硬膜外造影,这个已经不是普通的人能了解到的了。别说普通人,我这么一个骨科大夫,前几年去参加年会,听协和的教授讲了一例脊柱肿瘤的手术,才知道还有这么个检查。”
“……”项和平听张主任的话,他微微怔了一下。
“刚刚郑老板说还有可能要往硬膜外腔里打气,这个你记得么?”
项和平当时一心要抓骗子,哪听的这么详细。
“我当时就傻了,打气?这要是出问题怎么办!”张主任随后拿起手机,给项和平看。
手机上出现的是他和一名帝都的骨科教授的聊天记录。
【顾老师,硬膜外腔里打气体,这种操作您做过么。】
【打气?那不是扯淡么!你听谁这么说的。】
【郑老板来我们医院救台,一例硬膜外麻醉导管断裂的病例,他想用介入手术的方式把断裂导管取出来。】
对面长时间的沉默,看聊天记录上的时间标注,应该隔了足有3分钟,那位顾老师才回复。
【郑老板啊,他怎么说你们怎么做就行。我没做过类似的操作,但很早以前有脑室气体造影这项检查,理论上来讲硬膜外打气体是没事儿的,只要注意量就可以。】
下面就是一堆顾老师的留言,询问县医院能不能录制手术过程。当知道不能的时候,顾老师还表示遗憾,叮嘱张主任一定要从头看完,然后电话联系。
“老项,不是我说你。”张主任见项和平看的目瞪口呆,便叹了口气说道:“你是找分局的人抓骗子么?”
“嗯。”项和平有些迷茫的应了一声。
“你想想,要是真的郑老板,你怎么办?咱们狼山县医院怎么办?”
“怎么办?”项和平的脑子转的比平时慢了很多。
“郑老板十万火急的来救台,人家吃饭没吃饭都不一定。你这面连个笑脸都没有,这且不说,还把人抓紧分局去。”张主任说这话的时候,全身冰冷,牙齿碰撞,好像一盆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