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了?”郑仁微笑,明知故问。
“差一点。”楚怒昂赛叹息,“要是真能成功,我之后的子子孙孙就可以摆脱用肉体为器皿,饲养蛊虫的厄运。别人看我风光无限,敬畏有加,谁知道我心中的苦。”
这话说的倒是真的,郑仁觉得自己也是一样。
看上去每次诊断、手术都毫不吃力,但谁又知道自己在系统手术室里做过无数次的训练。
有时候实验体死伤累累,自己都不忍心做了。
老话儿说得对,要想人前显贵,就得人后遭罪。
“心头血,真的是必须的?心脏只是一个血泵,可以用外周血养么。”苏云说到。
“小哥,这话就不对了。”楚怒昂赛很是温和,对苏云的说法没有生气,只是轻轻说到。
“苏云,心脏移植后,性情大变,这事儿你有研究么?”郑仁问到。
“传说换猪心脏,开始拱垃圾的那件事情是谣传,扯淡的。”苏云道,“1992年,几位学者调查了维也纳大学医院心胸外科的47位接受过心脏移植手术的病人。他们设计了一些提问,来验证换心脏后人类思维的变化。”
说到心脏移植的事情,苏云肯定是最……很专业的那位。
“调查结果可大致分成三组。
第一组,37人的回答是——他们的性格没有发生变化,我还是我,我朋友我妻子也觉得我没变,这占了调查总数的79%。”
“第二组,有7人的回答是性格确实发生变化了,但与心脏无关。这一组占了试验人数的15%,两者合计44人,92%。”
“只有三个人表示自己的性情大变,和提供心脏的供体人格类似。但这三个人都或多或少听说了心脏供体的行为处事,我认为是故意模仿。就是传说中的表演型人格,有很强的表演欲望。”
苏云侃侃而谈。
“这是科学试验的数据。”
“嗯,我想说的也是这个。但有一个问题,是试验方的偏见。”郑仁道:“傲慢与偏见,很容易挡住一个人的眼睛。地北省,医大附院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完成了地北省第一例心脏移植,是一个拾荒的老汉。”
“嗯?”郑仁说的事情,苏云不知道。
“老汉不认字,术后被地北省医大附院养起来,变成医大看门守夜的人。就是为了延长生存期,好进一步观察。”
“后来呢?”
“这是我认为最为逼真的双盲测试。后来患者术后性格渐渐发生变化,在10年之后,前后两种行为模式相互融合。”郑仁笑道:“只是样本过少,当做个案报道也有很大的主观性,所以连文章都没发表。”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听朋友说的。”
“你还有朋友?”苏云习惯性的怼了一句。
郑仁无语。
“心头血,是祖上交代的,是传承秘法,这是根基。”楚怒昂赛见两人说完,又吸了几口氧气,笑道:“不过经过我的改良,已经有了根本性的改变。”
“怎么改变的?”郑仁看着楚怒昂赛端坐呼吸,心生怜悯。
“正常来讲,蛊虫成熟,我现在已经死了。”楚怒昂赛道:“可你们看,我还活着。”
“然后呢?”
楚怒昂赛叹了口气,想了几秒钟,最后说到:“我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办。成熟的蛊王就在我身体里,想来我还是要死的。”
“……”郑仁看着楚怒昂赛,默然无语。
“正好遇到王家的老先生要病故的事情,我听说严师傅金口玉言,直断您能帮王老先生延寿十年的事情,就动了心。”楚怒昂赛道。
严师傅……那个得了病,不去医院看的老头?
在郑仁心里,那就是个买保健品被骗子骗,说什么都不信大夫的寻常老头。要是在澡堂子里搓澡,还比较符合郑仁对他的认知。
什么觊觎天机,都是扯淡。
他无奈的笑了笑。
“我找到严师傅,花了一定的代价,也得到一句话——您能让秘法完备。”楚怒昂赛说到这里,眼睛里的光芒贼亮贼亮的,像是回光返照。
郑仁吓了一跳。
心脏异物是小事儿……是小事儿吧,反正手术能成功的话楚怒昂赛还能活下去。
但要是情绪激动,导致心肺功能衰竭,那就是真的没治了。
“所以你就找我来看病?可是你师弟的做法太简单、粗暴了。”郑仁淡淡的说到。
“这是我的不对。”楚怒昂赛又吸了几口氧气,缓解乏氧症状,道:“还请郑老板海涵,这一切,我会给您个交代的。”
郑仁微笑。
“我师弟在以为濒死的时候,放出本命蛊虫,却被您轻易破解,这让我信心大增,严师傅有如天人一般,真是诚不我欺。”
又扯那个被人骗的老头,郑仁也很是无奈。
“郑老板,您看过了,认为我的‘病’能治么?”楚怒昂赛问到。
“要做一台很大的手术。”郑仁道。
“您能做?”
“能。”
楚怒昂赛马上认真的说到:“郑老板,请您亲自出手手术,需要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