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仁送走夏主任,回到手术室。
谢伊人正在收拾术间,消毒。每次做完手术后,护士那面还有大量的工作需要做。
苏云笑吟吟的看着郑仁要上去帮忙,被谢伊人撵开,心想郑仁这个一个木头,运气可真好。
被谢伊人撵走,郑仁和苏云回到急诊病房。
长时间离开病房的第一件事就是查房,尤其是昨天做了一大堆手术,术后患者病情的变化都要在掌握之中,郑仁才会放心。
阑尾炎的术后患者,除了一个开刀手术的之外,其他不出意料,都不在病房。
两个腔镜胆囊切除的患者……竟然也不在病房。
现在外科手术微创化,腔镜术后疼痛感也不强,患者自觉症状不重,想让他们留在医院,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郑仁也很无奈,患者要是回家,一旦有车祸之类的事情,那可就说不清楚了。
这种事儿发生过,所有医生都很无奈。
要是强令患者不能回家,一旦不在医院就办理自动出院的话……估计医疗投诉会出现爆发性增长。
这种事儿,根本没办法解决。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郑仁叹了口气,准备一会电话患者家属,问问情况。一旦发现不对,就让患者回来。
走到最后一间病房,推门进去,郑仁看到一张笑容可掬的脸。
“呀,郑医生,您来了。”一个女孩笑着说道。
因为是特殊患者,所以郑仁记得这个女孩是刀刺伤年轻人的未婚妻——那个有担当的女孩。
“嗯,你未婚夫怎么样?”郑仁问道。
病床被摇起来,半卧位,年轻男孩半坐在床上,鼻子里还插着胃管,处于禁食水状态。
但他看起来好多了,脸上充满了幸福的光芒。
“他今天挺好的,我俩聊了很多。”姑娘说到:“他说昨天恍恍惚惚的感觉有鬼来抓他,带他走,把他给吓坏了。”
说到这里,女孩笑的合不拢嘴。
“哪有,哪有。”男孩有些害羞,满脸通红的否定。
郑仁笑了笑,没说话。
“人呐,死了一次,感受是不是不一样了?”苏云问道。
男孩脸色一肃,似乎想起什么,叹了口气,道:“大夫,您说的还真是。”
沉默,病房里沉默着。男孩把头低下,似乎在想什么。
过了很久,他才抬起头。
“我梦到我死了,小芳也自杀了。一手拉扯我长大的老太太哭瞎了眼,后来死了。没了,整个家都没了。”男孩眼睛红了,即便是手术后,神志清醒了,回忆起来,依旧后怕到了骨子里。
当时,要不是插着尿管,估计就被吓尿在手术台上。
郑仁面无表情,苏云嘴角微微上扬。
“那以后呢?”
“我错了,这次是真的知道错了。”男孩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但说话的语气很坚决,“我要给小芳好日子,要养活我妈。以前那些狐朋狗友,遭难的时候真的没一个人站出来。”
郑仁微笑。
见患者的情况,肯定没什么事儿。
想来也是,不过是结肠破了个口,缝上就是了。术后会不会出现腹腔感染……看他的身体状况,应该没事。
那就这样吧,郑仁安抚了患者几句,便和苏云离开病房。
“把眼瞎的毛病治好了?”苏云笑道。
“或许吧,谁知道呢。以后怎么走,要看他自己,咱们能做的都做了。”郑仁轻声说道。
“别介,郑老板。欺诈患者,谎报病情,危言耸听,这种极其恶劣的行径,足以吊销行医执照。您可别和我扯上关系,我这肩膀薄,担不起。”苏云戏谑道。
郑仁就懒得搭理苏云这种人,说正经话的时候,从来没有正形。
漫步来到办公室,郑仁坐下,准备看会书就去睡觉。
昨天很忙,今晚或许能好一些吧。
急诊都做完了,郑仁难得把脚步放慢下来。
进门,郑仁见鲁道夫·瓦格纳教授竟然坐在屋子里,一脸严肃。
“教授?你怎么在?”郑仁诧异。
苏云心里哑然。
鲁道夫·瓦格纳教授,怎么说都是介入方面全球知名的教授,怎么在郑仁眼里,就像是根本看不见教授这个人呢?刚刚从手术室回来,他直接把教授忘带了脑子后面。
真是一朵奇葩啊。
“郑,我再次郑重邀请你,只要你同意,我保证在一个月之内组建起来前列腺介入手术的研究实验室。”鲁道夫·瓦格纳教授站起来,金色长发飘荡,“资金和患者方面,都好解决。至于领导权的问题,我们可以再商量。”
“……”苏云彻底无语。
苏云做过科研,了解一个项目组里,领导权的重要性。
好多教授、专家,根本什么都不会。但是人家能拉来资金,有资金才能启动项目。所以,整个科研最后的第一作者都会是能拉来资金的那个人。
现在可好,鲁道夫·瓦格纳教授负责各种问题,为的就是让郑仁去德国海德堡大学?
他什么时候这么值钱了?
郑仁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