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滢被禁足之后,倒是没有再出宫,自然也没机会对华凝做什么,华凝都快淡忘了冷宫里面还有个秦滢的时候,霍离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她面前。
华凝吓了一跳,看着眼前凭空出现的人,第一反应就是他是怎么通过重重机关进到这里来的。
霍离看着她,满脸都是呼之欲出的指责,“你竟然真的愿意生下那个男人的孩子!”
华凝听着他的话,很是平静地回望着他,“我如今为我丈夫生儿育女,有何不可?”
霍离红了眼睛,抓着她的肩膀低吼,“你如今到底是将我们过去的那段时光当成了什么!”
华凝下意识地伸手护着腹部,在看到他的反应的时候,很是认真地看着他,“我生命里的每一段时光,都是独一无二的,对我来说都无可替代,不管是之前跟你一起度过的时光,还是我跟爹娘在一起的时光,抑或是我在宫里待的这十几年,都无可替代。”
听她说到她爹,霍离心里有些不忍,她的日子本就过得不好,他偏生还要往她的伤口上撒盐。
想到这里,便不自在地扭过头去,心里却还是觉得
她如今这般也是为了尊宠荣耀,如此一想,话里便带上了几分冷意,“你便是如此对得起伯父的?”
华凝听着他这话,咬着唇瓣,不语。
爹拿性命拼来的这些,她若是护不住,才是真的对不起爹。
可她又想着,两人之间该断了的,他如今娶了秦滢,自己如今也安稳怀上龙嗣,便是如此,就该说清楚才是。
想到这里,迎着霍离红得可怕的眼神看去,就严肃地说道,“顾大哥,如今我们能为以前的那段时光所做的,无非就是好好过好现在的日子,一直活在过去的时光里出不来,是在惩罚你还是在惩罚我?”
霍离听着她这些话,一阵细细密密的痛自心底蜿蜒而出,“如今你觉得,我们的过去,一文不值了,是吗?”
华凝皱眉,不知自己说了这么多,他为何还是觉得自己不将当初的那些过往放在心上,想了想,叹了口气,“我在江南吃过的一味小吃,味道极好,我这辈子也不会把那种味道忘了,只是如今我一日三餐所食的,也是珍馐美味,哪怕是粗茶淡饭,也是我自己的,我会想念过去的味道,但那
种味道只存在于记忆里,现在让我去吃,未必有当初那般甜美。”
华凝觉得自己的例子举得不是很恰当,只是希望他能放下以前,好好过现在的日子。
门外,秦溶久久伫立,在暗卫来报,有人进了未央宫的时候他就来了。
本来是想现场捉住两人的,却意外听到了华凝的话,她的这番话,拒绝的意思倒是明显,如今,不知为何,看起来过不去的,竟是霍离跟他。
霍离不相信华凝真的放下了过去,他看着她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出些什么来,但已经到眼神澄澈,安宁。
她与当初相比多了一些岁月洗涤过的痕迹,少了那些少年人的恣意潇洒,他上前两步,想再摸摸这张梦里一直想见到的脸。
正当他差点就碰到华凝的脸的时候,一道冷沉的声音从殿外响起,“一日不在,驸马便跟皇后在一处,来未央宫如入无人之境。”
华凝回头看去,究竟一身玄色一跑到秦溶从殿外翩翩而入,霍离见他来了,立马敛去,脸上的神色,自己的手也在空中挥了两下,收了回来。
转过身来,一脸漠然地看着秦溶
,“皇上,长公主近日以来说自己在宫内反省,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整日憋在宫里,也很是容易憋出毛病来。”
要不是秦溶在外面听到了他们两个的对话,还真没想到他转起话题来转的这么快,看来是有备而来。
华凝也有些诧异,若是他跟自己说进来是为了这件事,她都觉得他脑子烧坏了。
不过,眼下这番情景确实是容易让秦溶误会。
华凝也道,“当初长公主被禁足的时候,日期可是说的明明白白,要禁足一年的,如今这才不过两月,悔过得便如此彻底了吗?”
说是换做其他人来跟秦溶求交情,华凝都是会说两句好话的,但偏偏是秦滢。
如今关了不过两个月的功夫,便要用已经悔过的名头出来,要是她如此便能宽宏大量,他对自己那么过分都能原谅她,那也太好欺负了些。
秦溶听着华凝的话,心里倒是对于她还知道开口刺人的表现满意了一分,只不过面上不显,“驸马既然是为公主求情的,直接去找朕便是,何苦多此一举来找皇后?”
华凝听了这话,心里不是滋味,道,
“是啊,这些事情皇上依然便能决断,实在是没必要来未央宫,多此一举罢了。”
这件事明明伤的是她,只不过给了个禁足一年和待遇减半的惩罚,如今才不过两月,便要不问她的意见,把人放出去。
华凝不想听了。
霍离听到秦溶的话,心底一阵冷嗤,原来秦滢也是说放就能放的,她便是如此在意一个纵容别人欺负她的丈夫。
想到这里,霍离便拱手对秦溶道,“皇上,如此说来,这件事臣便找您商讨。”
余光里看着仿若将一切屏蔽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