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辛的话好似一道惊雷劈在华凝的心上。
自己仿佛被人扒光了皮囊，看到了心底深处的秘密一般。
顿了良久，她抬眸看过去，“你说的没错，我还爱他……”
宜辛眼底的郁痛呼之欲出，他有些不想再让华凝开口，但他不忍，还是继续听着。
华凝已经不想再思考眼前人的真实目的，她推开宜辛的手，苦笑道：“我本来以为，经历这么多，有顾妩从中作梗，我应该不会对秦溶有任何期待了。”
“但事与愿违，不管他如何折磨我，我依旧能够感受到这颗心，在随着他的情绪起伏，我的一切，一直都在他手里被牢牢握着。”
宜辛心里一咯噔，更加得难受失落，“你真的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吗？爱他，只会让你更加痛苦。”
桃花眼里，隐隐有
些期待。
华凝的目光逐渐暗淡，可里面藏了些星星点点的火光，她好似在遥望彼端，不知尽头是何处的彼端。
“已经十几年了熬过来了，本宫早就习惯。”
“并且这段日子，本宫和皇上，关系有所缓和，本宫以为，若能够一直这样下去，或许和皇上，也能够白头偕老吧。”
可其实，她的心里也在打鼓。
秦溶现在看上去似乎跟她温存，但倘若过段日子，他腻了，想要别人了，她又该何去何从？
这场赌局，从来都不是针对秦溶，而是针对她。
让她冲上云端，再跌入万丈深渊的考验罢了。
宜辛有些嘲讽地开口，冷嗤一声，“皇嫂还是一如既往的天真。”
“你可知道秦溶是怎样的人，你迟早会被他伤得千疮百孔。”
华凝抬
眸看向宜辛，“无论如何，那是本宫和皇上的家事，跟谷临王没有半点关系，若谷临王还当本宫是皇嫂，就不要再插手了。”
她对他，没有感情。
从前不会有，之后也不会再有。
宜辛也不恼，修长的指节敲打在地面，“某天你若是迷途知返了，我还是会在原地等着。”
“毕竟这世上，应该没有人比我更爱皇嫂了。”
若是换做幼时，华凝或许会因为这样的话而感动。
但现在，她只觉得深深的无力。
“说这话的时候，谷临王自己不觉得难受吗？”
宜辛勾唇轻笑，眼底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从不，华凝，既然我们已经坦诚相待，那往后的日子里，我也不需要在你面前装模作样了。”
“记住，我从来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说罢，他转过身面对窗子负手而立。
华凝撑着身子起来，“本宫也要告诉你，从此以后，本宫不会再对你有任何的信任与依赖，你在本宫这里，永远只会是谷临王。”
宜辛抿唇，苍白的手指攥紧，不发一语。
华凝转身推门跑了出去，一路上，心跳加速惊慌不已，逃也似的穿过御花园，跌跌撞撞站在未央殿的门前。
她刚踏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男人不怒自威的声音，“皇后还真是不消停，朕不过片刻没看着，人就不见了。”
“这一次，你又去哪了？”
华凝脸色煞白，看到秦溶那张俊美如斯的脸时，竟然隐约有些安心。
可她根本没有听清男人的话语，愣愣站在原地，喘着气。
“朕问你话，你怎么不说？”
秦溶看出了女人的
不对劲，皱眉上前，强硬地揽住女人的腰。
这一亲密的接触，终于把华凝拉回了现实。
她抬头，看了看秦溶关切的眸子，有些不可思议地开口，“皇上难道是在，担心臣妾？”
秦溶却将狭长的双眸眯地更深，“朕是在问你，去做了什么？”
华凝一顿，旋即怔怔看着他，“臣妾去了一趟御花园。”
又是御花园？
秦溶不信，长眉一挑有些狐疑，“好端端的，从御花园回来怎么还这副样子？”
“不知道的，恐怕以为你在那里撞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华凝有些紧张地攥了攥拳，一想到宜辛那张深不可测的脸，她就心有余悸。
想罢，她只能叹了口气，“不干净的东西没见到，但臣妾确实是在御花园看到了一些可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