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便不动声色地掐了她一下。
秦微吃疼侧目,却发现秦霜一脸严肃冷厉地盯着她。
哪壶不开提哪壶。
可萧千羽好似并没有受影响,她落落大方的点点头,“定国候家的那位,与皇爷爷最是要好,梁姑娘定是会来的。”
秦微这才喜笑颜开地点头,心里却冷笑。
顾妩到场,届时,定会上演一出好戏。
而周围的其余人看似默不作声,心里却都在打同样的算盘。
华凝,秦溶和顾妩,这三人但凡在一起,都会掀起一阵惊涛骇浪,而谁胜胜负,不用说也知道。
华凝闷头吃着饭,也不管旁人用什么样的目光打量她。
毕竟秦溶和顾妩携手出现,已经有无数次了,她早见怪不怪。
晚膳看似风平浪静的过去,大家给华凝和秦溶行礼后,都接连散了。
华凝扶着秦溶,慢慢地
走回了未央殿。
殿里,隔间的浴桶中已经打满了热水。
望着烟雾缭绕的隔间,秦溶忽而抬眸,“朕不能沐浴。”
华凝有些不明所以的盯着他,“那皇上就先歇着吧。”
秦溶微微蹙起眉头,“不能沐浴,如何歇息?”
华凝将他扶到床边坐下,“皇上既然还有伤,那就消停一些吧,毕竟臣妾现在也很累了,没有办法伺候皇上沐浴。”
她如何不清楚秦溶的心思,男人不过是想让她帮他,伤口什么的都是借口,不然下午……
想到这儿,华凝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秦溶却轻笑一声,抓住女人的手腕,“皇后不伺候皇上沐浴,古往今来都没有这样的道理。”
“还是说,皇后想让皇爷爷知道,朕现在行动不便,你就这样将朕弃于不顾,让别人来照顾?”
华凝咬着下唇,心中虽冷,
但更多的是无奈,“臣妾伺候您更衣。”
说罢,她将秦溶身上的外袍褪去,随后转身走去隔间,伸手探了探水温。
温度正好,但她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怎么?皇后是觉得水温太凉,还是说,因为你的意中人明日要与长公主成婚了,心神不宁了?”鬼魅般的声音在华凝身后响起。
她被吓得一激灵,回眸就看到秦溶双手抱怀倚靠在门楣边上,一脸讥讽地看着她。
秦溶自以为这些话能够刺痛女人的内心,殊不知对于华凝而言,秦溶的话,更像是不痛不痒的棉花,打在她身上轻飘飘的,甚至有些痒得让她想发笑。
女人收敛心绪,佯装深闺怨妇般叹道,“是啊,人走茶凉罢了,臣妾挂念的人,一个个踏入这万劫不复的深渊,臣妾实在是——于心不忍。”
解释是最无声最苍白的辩解,这种时
候,她还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认。
顺着男人的意思,反倒让她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乐。
秦溶一拳砸到门楣上,震得整个地面都抖了三抖,他望着华凝那张姿容绝艳的脸,勾唇笑得邪肆冷峻,“是啊,你们这些趋炎附势的人,从来都是为了名利地位。”
“为了得到这一切,可以不惜一切手段。”
华凝垂眸,没有看他的眼神,她强忍住心碎的感觉,回以一笑,“所以皇上以后还请小心些,毕竟臣妾也好,谷临王也罢,现在又多了个驸马爷,我们这三个外来者,谁都有可能成为皇上的眼中钉。”
“毕竟皇爷爷宠爱臣妾,也偏爱谷临王,对驸马爷也从不苛责,对了,臣妾刚才试过水温了,正合适,皇上沐浴吧。”
说罢,她努力克制自己颤抖的手,转身想要绕开秦溶往外走。
“怎么,皇后这就
想走了?”
秦溶不由分说地拉住女人,一双猩红的眼底满是气愤。
“扬州瘦马得了好处都会对朕摇尾乞怜,更何况是皇后呢?有了这样的地位,皇后能为朕做到何种地步?”
华凝觉得窒息,铺天盖地的伤痛混合着让人厌恶的冷气而来,她咬牙,目光前所未有的坚定,“若是可以,臣妾倒是想要跟皇上同归于尽!”
话落,她看着秦溶一脸震愕的看着自己,奋力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不可以落泪,至少在他面前。
秦溶回过神来,想要追出去,可腿到底是受伤走不快,等他来到门口的时候,华凝的身影已经湮没在夜色中看不清楚。
可他方才从女人的眼底,看到的除了厌恶恨意,还有那两行清泪……
华凝一向坚韧倔强,又怎会在人前落泪?
莫非他刚才说的真的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