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凝被秦溶冷不丁的凝视喝住了，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她回眸蹙眉，“臣妾更衣，皇上过来做什么？”
秦溶慢条斯理地侧身靠了靠墙，双手抱怀放在胸前，“朕的未央殿，朕的皇后，有什么看不得？”
说罢，男人的视线有些肆意的游离在女人清丽的脸上。
华凝白皙如玉，双颊透了些粉嫩的颜色，那双熠熠生辉的星眸好似盛满潋滟光华，小巧精致的鼻子下，原本饱满的嘴唇肿胀，唇角还有刺眼的伤口。
血迹凝固成痂，在这张如描如画的脸上，分外刺眼。
造成华凝这样的罪魁祸首，却偏偏就是他。
其实他当时也不知道为何，究竟是
被女人的负隅顽抗气到了，还是出于别的缘由，竟然下了这么重的口。
华凝颔首，将衣裳拢了拢，重新穿好，声色淡冷说道，“若臣妾耽误了皇上，那臣妾现在就回自己的殿上。”
秦溶挑眉，却站直身子，勾手将女人拉了过来。
他的动作宛如行云流水般，自然而然抚上华凝的唇畔，“你还有力气更衣？朕来吧。”
说罢，他宽厚的手掌直接解开女人的腰带。
她的身材丰腴多姿，不似扬州瘦马般妖娆，更不像那些普通货色般平平无奇，但偏偏，好似一剂毒药，让他透不过气。
华凝倏然面色一红，“臣妾能自己穿。”
到了这一步，秦溶哪
里还容许华凝不听他的。
他直接环过她盈盈一握的腰肢，伸手拿过她搭在屏风上的，制式精巧的襦裙，眼里盛着复杂的心思，“朕说了，朕来帮你。”
华凝在他怀里扭了扭，咬牙道，“不必了，臣妾现在只想换好衣服，上了药，回去歇息了，还请皇上放手。”
秦溶皱眉，固执的搂紧她，伸手拿过桌上放着的药瓶，“朕决定的事情，由不得你拒绝。”
华凝真想给秦溶来一拳。
怎么会有这样蛮不讲理又阴晴不定的君王。
但她现在这个模样，和秦溶抗衡无疑自取其辱。
“臣妾都听皇上的，但别的事情，臣妾做不到。”秦溶真正想要的，哪
里是给她上药。
秦溶对女人的话置若罔闻。
他松开华凝，修长的十指取了一些药膏，轻柔地点在女人的唇瓣上。
“疼吗？”
华凝轻笑，却不敢扯到嘴唇，“疼又如何呢？又不是说出来，它就会好。”
秦溶放缓了动作，更加细致地涂抹起来，“固执。”
他的手指比华凝的，要粗很多，但男人此刻用指腹，只轻轻沾取一小块的膏药，缓缓抹在她唇上。
膏药很凉，和着男人指尖的温暖，刚刚好。
而秦溶那张俊美如斯的脸，前所未有的流露出几分认真。
华凝垂眸看着，竟然有些恍若隔世。
她四分五裂的心，竟然不由自主
的渐渐愈合，甚至心头还有些许暖意。
从来，秦溶都是主宰她心绪的那人，让她痛不欲生，也能让她感受到这世间最遥不可及的温柔。
大火和雪地，冰火碰撞下，眼前的身影，似乎更加清晰地和华凝模糊的记忆重叠在了一起。
但她知道，那不是他。
而她的双眼早已变得朦胧，看不真切，却异常脆弱，好似一碰就会碎似的，她情不自禁伸出手，轻轻抱住秦溶，将头埋进他胸口，无声地落泪。
秦溶愣住了，华凝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他不知所措。
一个阴晴不定且凌厉冷峻的帝王，头一次真实的感觉到，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僵硬的任由华凝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