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人后面的话,可菱已经听不进去了。
满脑子都是南虞王已经死了,她仅剩下的,唯一的亲人也已经死了?
李弦!
他明明答应了她会放她父皇一条生路了,为什么还要下这样的毒手?
若是他真的想要南虞,大可以说清楚,可为什么一定要用这样的方式!
可菱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的了。
她没有回到大帐,而是自己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崩溃地哭了一场。
让她难过的,除了父亲的死和南虞国注定的覆灭,更多的还有李弦的欺骗。
当然,这一切更怪她自己。
如果不是她太过相信李弦的话,安然在营帐中等待,她或许早就能见到父亲了!
她不该来追赶凤来大军的,她应该回去南虞!
她应该带兵来将父皇抢回去,她应承担起南虞公主的责任!
她怎么会相信李弦!
“杀兄杀父,李弦,你我果真是无缘。”
就那样一个人坐了许久,可菱才终于平复下心情,也想好了自己应该做什么。
为人子女,杀兄杀父之仇不可不报,身为皇室遗孤,南虞国民她不可不管!
可菱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已然目光决绝。
她得为父兄报仇,她得重振南虞。
重新回到大帐,可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宫女小桃见她自己回来才终于松了口气,埋怨似的看了她几眼,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重新躺回床上,可菱看向小桃,“我想见陛下。”
小桃看了她一眼,“陛下身体尚且还没有恢复,如今大军之中又公务繁忙,怕是没有时间见姑娘的,不如……”
可菱坐起身看向小桃,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少了几分灵气,却是多了些凌厉。
“我倒是不知,你一个小小的宫女,何时能做得了凤来皇帝的主了。”
之前可菱一直和和气气好伺候的狠,小桃也就没太将她当回事,如今这一言不合就扣了一顶她扛不住的大帽子下来,着实让人有些难以招架。
“奴婢……明日便去找李公公呈请。”
可菱看了她一眼,没再多言,闭上了眼。
然而,那几名士兵的话却一直都在耳边盘旋。
南虞王死了!南虞王死了!
夜半时分,可菱不知道被惊醒了多少次,可她却也只能一个人偷偷的躲在被子里闷声哭。
不出所料,她请求面圣果然被拒绝了,不过可菱却也没有放弃,每一次被拒每一次仍旧呈请。
最终李弦还是选择见了她一面。
皇帐之中,可菱跪在李弦面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仍旧求着让他同意自己见父亲一面。
李弦叹了口气,看着可菱的目光之中满是愧疚。
可他越是这样,可菱就越恨他。
明明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做了,所有的目的都已经达成了,还在这里装出这副样子来给谁看呢?
“你起来吧,别跪着了。”
李弦看着可菱,“之前朕就与你说过,南虞王的事情牵扯的不只是我自己,还有整个凤来。所以有些决定也并非是我一个人就能做的,等你跟我回到凤来去,我定然找机会让你们父女二人见一面,如何?”
可菱垂着眸子,不禁心中冷笑。
让他们父女见面,难不成李弦竟是连她都想一并杀了不成?
若是如此……
可菱仰起头,唇边却是已经扬起一抹微笑,“那你可不能骗我,我真的最讨厌有人骗我了。”
“当然不骗你。”
李弦笑了笑,“现在可以起来了吗?”
“嗯!”
可菱爽快的答应下来,也站起了身。
恰在此时,有小宫女端着给李弦药送了过来。
可菱主动接了下来,“交给我吧。”
小宫女正有些为难,却见李弦点了点头。
小宫女识趣的退下,皇帐里只剩下可菱与李弦两人。
端着药碗,可菱坐在了床边,一边给他喂药一边问道:“陛下,你的伤如何了?”
“还在慢慢恢复,这一路颠簸状态总是要差一点,等回了皇城便好了。”
说完看向可菱,半晌才问,“可菱,若是我收服了南虞,你可会恨我。”
可菱端着药碗的手一顿,里面的汤药险些撒了出来。
她不知这是不是李弦的试探,却仍旧故作镇定的摇了摇头。
“不知道,可能会吧。但有些事情我也无能为力,若是你真的收服了南虞,希望你能对南虞子民也如同凤来一样,可以吗?”
李弦眼睛一亮,当即点头道:“当然。”
可菱笑了笑,只是这笑意,在他转过头的时候,很快便散了。
两人倒是难得心平气和的聊了聊天,很显然李弦对她的防备卸了不少。
那日之后,李弦竟放了她自由来他营帐的权利。
可菱闲来无事便去李弦身边,两人之间的关系倒是越发的融洽了许多。
一日午后,李弦正要小憩,可菱给他盖了被子后正要离开。
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