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多月前,如果有人告诉陆晓南“团里的新剧会引来全国瞩目”,那他一定会觉得,对方是在开他的玩笑。
因为,早在剧组进京之前,《丝路花雨》就已经在陇省本地首演了,而且反响非常一般,甚至还没有老剧的上座率高,这让所有人都大受打击。
在出发之前,剧组预计在京市也演不了多少场,只带了一周的粮票,连b角组都只带了主演,外加几名机动演员。
他们担心在京市演出时场子清冷,甚至自掏腰包,买京市场子前排的好票,然后送给自己住在京市的亲友们,请他们来撑场子。
果不其然,在京市的第一天,观众也并不多。然而,也正是这为数不多的首场观众,帮剧组完成了超级逆转。
首场观众们走出剧院之后,对舞剧赞不绝口,在街头巷尾奔走相告,一夜之间,所有人都知道了这部新式舞剧。
从第二天开始,剧场座无虚席,票务窗口前排起了看不到尾的长队,人们甚至带着行军床、席子等等,原地过夜,就是为了能看上这部传说中的舞剧。
整个京市,所有百姓口里都只有一个话题:《丝路花雨》。
在第二场演出结束之后,在报社们的强烈请求下,剧组召开了记者招待会,来参加的人们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关于这台舞剧的传奇故事,由这个会议室,迅速席卷全国……
“也是因为这样,咱们已经连轴演了很多场,演员们都辛苦了。”
粤省歌舞团的招待室里,陆晓南抿了一口茶,润润嗓子,这才朝自己老友再次说:“所以,我听到周团长说,你最近收到个天才小徒弟,想过来看看。”
严焕转头朝乔楚说:“他的意思是,想让你讲一下对敦煌舞手姿的看法。”
乔楚:???
是这个意思吗?她怎么完全没听出来?不是来借调吗?
陆晓南:“哎呀,老严,你怎么这么直白!”
乔楚:“……”
还真是这个意思?
陆晓南问乔楚:“听周团长说,你是以《反弹琵琶伎乐天》考进来的,但是当时手舞部分和我们原版的稍有不同。”
说到这,他顿了顿,笑道:“周团长说,他觉得你的更好看些。可以请你给我们演示一下吗?”
对面陇省团的其他人,尤其是贺嫣,都目光灼灼地看向乔楚,甚至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粤省歌舞团的团长自然是专业的,但他们也实在无法想象,因为飞天舞姿的精髓,不但在整体身形,更在于细微之处,比如手指、脚趾等等,每一个动作都有相应的变化。
观众席离舞台有距离,而这位乔楚同志只看了一次京市的演出,不但吃透了他们剧中飞天的动作,还融会贯通进一步改进——这真的是一个十八岁姑娘能做到的吗?
强强相遇,交流、切磋,才能遇强愈强,他们很期待!
乔楚看向严焕,严焕点点头,她这才站起来,朝众人微微一躬,将自己前世研究的敦煌舞手势,和初版反弹琵琶结合,向他们展示了一遍。
“部分拆开的单个手型还是原来那些,只是做了一点组合变化,有一些是我自己新加进去的。”
“我觉得,对于飞天来说,身随神动,是不需要思考的,就像我们人在躺、坐、行走时,也不会刻意去想手脚要怎么摆。”
“所以,”乔楚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试着微微调整了一下,偏重于自然变化,在身体动作变化快时,手指的动作密集度也提高了一点。”
陆晓南等人听得十分认真,目光也随着乔楚的解释越来越亮,到最后,陆晓南站起来,大步走到乔楚跟前,握着她的手:“乔楚同志,你有兴趣来咱们团吗?”
乔楚:“呃,这……”
“包吃包住,还有水果!”
“进来就是主要演员,还能亲身去看莫高窟!”
贺嫣也跑了过来,满脸都是看宝贝的神情,想说点什么,但又想到粤省团两个团长都在,心想:当面挖墙角真是太不厚道了,但是……陆副团,加油!!!
严焕:“陆晓南,别太过分,我人还在。”
陆晓南啧了一声:“借调几个月,别这么小气,咱们这剧一直都在修改。”
严焕:“不借。”
他可太熟悉陆晓南这家伙了,乔楚这种资质,到哪里都抢手,哪个团收了还舍得放人?真借出去,十有八九收不回来。
周毅军笑着打圆场:“陆副团,乔楚同志还有别的任务,时间也紧迫,至少一年内都不能外调的,只是恰好这几天上面还在调整任务,所以借这几天是没问题的。”
陆晓南也好奇,还有什么是非乔楚不可的,于是顺着问了一嘴是什么任务,听到周毅军解释了一下,不由得惊叹这小姑娘想法真是多。
他笑着说:“将来等你们完成了,咱们就来个珠联璧合,一起上演!”
一台舞剧是有生命的,诞生后如果不成长,就会原地枯萎。
《丝路花雨》从首演至今不过一个多月,每次演出后剧组都有认真总结,记录修改点。
陆晓南觉得这趟来羊城,碰上楚乔真是太幸运了,在分析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