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场天坑。
众人与魑魅魍魉杀得难舍难分。
残破的尸体堆积如山,铺似地毯,搞得兵佣每行动一步都像走在泥淖,浑身挂满污秽。
童若然在赤株与蓝兰的保护下,十指翻飞,催动八卦铜镜调起三千樽兵佣,挡下一波又一波的攻势。
她忙里偷闲,时不时注意场中巨石之下传来的惊天巨响,刚才她见辰天尾随荣飚深入秘境,很想上前为其助阵。
但场上的局势太过焦灼,根本脱不开身,只得留作接应。
什么样的激烈战斗,方可以撼动秘境,震得外界都有所耳闻?
先生本身并无法使用灵力,全靠珏玉提供消耗,可先生的招式无不狂浪,经得起长久缠斗吗?
童若然很担心,也有些自责,感觉应该将流沙商会的极品灵石全部买下来,毕竟金银没了可以再赚,仙音阁的十年收益也没有先生重要啊。
思绪闪过,她将注意力放在场上,三千樽兵佣如同她指尖的棋子,活动自如,轮番围剿魑魅魍魉。
由于她没有直接面对魑魅魍魉,感触不是很深刻,但众人短兵相接之下,很清楚的感受到这些腌臜妖孽似乎比之前势弱了。
最直接的体现便是钦原的毒针,现在完全不能利索将人腐蚀成骷髅,只要狠心斩断被蛰的手脚,勉强还能活命。
至于山鬼与水魈,更是一击则死,剑气刀风剁如烂泥。
局势逐渐有所扭转,众人大喜过望,求生的欲望再次点燃斗志,杀得魑魅魍魉节节败退。
与此同时。
秘境之内的梵天麟被掐得喘气都难,俊俏脸庞此时也惨白如灰,一片狰狞,不见艳艳桃花面。
“妖族与人族自古势不两立!”
“少来这套玄言说理!”
梵天麟饶是被掐住脖颈提起来,还是反唇相讥:“今天我落得如此下场,不过是技不如人罢了。”
“当初我下山,即便与你言语和善,难道日后你超凡入圣,不是照样荡平天柱峰?”
“不会。”辰天言之凿凿,认真道,“本尊纵横万里从未枉杀一人,屠夫与战神,不可混为一谈。”
“是吗是吗?”梵天麟露出病态的讥笑,声音嘶哑,“万年之前也有一群牛鼻子老道像你这样念叨。”
“可最终结果呢?”
“死了!全被我妖族杀死了!”
辰天单手捏住梵天麟的咽喉,伴随青筋鼓动,她愈发难以呼吸,眼神也随之愈发空洞。
“以民入道,天下太平。”
“而我要做的则是万物入道,宇内澄清,天地之间的芸芸生灵,均在乾坤衡动之下平等生存。”
梵天麟生机将尽,却仍然从牙缝里挤出嘲讽,桀骜不驯。
“呵呵……这话你信嘛?”
“纵凶作恶的借口!”
“说了这么多,你杀掉我之后,是不是心安理得了很多?”
榕树之上的三昧真火已经熄灭了,焦黑的枝桠如同一只只鬼手,无言抓向苍天。
空气之中到处都弥漫土腥,原本被天柱峰奉为神灵的地祇,此时更是碎成一堆土石,再无半点神韵。
“你可以亲眼见证。”辰天一字一顿。
梵天麟眼底闪过光芒:“那你放开我!”
啪嗒——
她落摔落在地,大口大口的贪婪呼吸空气,胸口剧烈起伏。
可在下一息。
梵天麟突然抄起青光长剑,按地而起,拼死刺向辰天的丹田,脚踵更是上扬后踢。
可惜辰天早有准备,挪步险之又险的躲过之后,旋即侧踹朝天,一击将梵天麟踢得撞穿榕树粗大的躯杆。
事已至此,辰天已经没有耐性了,正准备催动奉安长剑斩下致命一击。
结果却发现腰间的珏玉绣袋已然被割断系绳,无法再吸取灵力了,原来梵天麟的拼死一剑,并不是想彻底捣毁自己的丹田,而是借机逃出生天。
他再次系上珏玉,提剑穿过榕树倒塌之后的烟尘,果然没有发现梵天麟的身影,倒是在秘境入口捡到她一只仓惶逃窜掉落的发簪。
辰天将其捏得粉碎,越步踏出秘境,只见兵佣齐刷刷的仆倒一大片,似乎被重锤砸过。
“刚才有何异动?”
“梵天麟化为原形,跳出天坑,已经逃向地表了!”童若然疾声回答。
而辰天正要追击,场上的巨石突然像一块吸够水分的海绵,不断膨胀,伴随外表碎石逐渐崩裂,露出一樽头上长有犄角的石人。
众人大骇,眼睁睁看着场上的血肉化成脓水,最终汇聚在石人之上,但谁也不敢上前打断化形过程。
“土蝼——”童若然满脸震惊。
她攥住辰天的右手,很是紧张道:“鹿吴山的正神地祇,苏醒了……”
土蝼的身形几乎只是在一瞬之间,迅速庞大到与天坑齐平,不仅堵住向上的通道,还撑得顶部岩石簌簌下落。
得见此景,众人亡魂丧胆,怎么也没想到天柱峰底下居然藏有如此之多的妖孽,一个比一个夸张。
这他娘的那是来挖宝?
分明闯入地狱了!
众人步步后退,飞快向墙角岩壁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