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天从茶馆出来之后。
与童若然漫步于林荫小道。
昌河因风起皱,一片波光粼粼的承映满天星光,银辉点点。
“感觉如何?”辰天低头往前走,月影清长。
童若然知道他在问茶馆之行的那三四人,沉思片刻,忽然道:“你说他名为夏宏祖?估计跟你的尚安一样,也是假名。”
“对于他,我不好说。”
“此话怎讲?”辰天有些诧异。
要知道,童若然算是自己遇到的女人之中,名列前三的聪明人了。
当初自己刚从大墓,一切形势未卜,她就敢顶住殷氏的压力,将自己带往仙音阁疗伤。
这种洞见能力,居然无法评价夏宏祖?
辰天愈发好奇夏宏祖的身份,既然童若然不好说,他就先开口破局。
“夏宏祖的名字肯定跟我一样,也是现编的,当然也是不想暴露身份。”
“所谓见微知著。”
“我感觉他身边的那位老者很蹊跷,五官极为不对称,似乎练过某种旁门左道的易容术。”
“但因走火入魔,没能大成,由此留下后遗症。”
“你这么一说……”童若然回想起五影长老的面容,不禁泛起一身鸡皮疙瘩,“他好像五名不同的人汇集一身,……五具躯壳,只有一道神魂。”
说到这里。
童若然大惊,下意识的望向辰天,发现他也是若是所思的恍然大悟。
然后,两人同时低声呼出同一句话。
“大墓夺舍!”
辰天顺着思路继续向下延展,越想越觉得逻辑融洽。
殷氏大墓之中的死者,当然是殷氏一族的先祖,而殷氏传承千前,有很多人都没能在有生之年证得大道。
那么,只能保留神魂准备夺舍,再次开启证道长生的险途。
除开殷天齐那种心高气傲的超凡强者,非要等到绝世天材,其余人必是一有契机,便夺舍重生了。
在这个过程之中,殷氏后辈子孙必定是极为合适的人选。
如此说来,殷氏也正是凭借往生回魂大阵,实现万年传承,不衰不落。
可现在殷氏大墓被毁,传承无疑已然断绝了,殷氏族内那些老怪物,必定心急如焚,派人来断前来勘察。
而这次永泰城的龙王诞辰,齐聚四海之宾,人数众多,正是殷氏趁机探查情报的最好时机。
辰天迅速将此推论告诉童若然,引得她一阵点头,也觉得茶馆之人,很可能正是殷氏一族的探子。
“先生。”
“嗯。”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位夏宏祖,正是北域殷氏的家主?”
“不可能吧?”辰天蹙眉深思片片刻,缓缓摇头,“他不是一名年轻人吗?据北草溪的探查,北域殷氏的家主乃是中年人,暮气沉沉。”
其实除开这摆在明面的情报,辰天还有一点感觉,断定夏宏祖不是北域殷氏的家主。
刚才自己伸手向上指天,报出假名,他也不甘示弱,报出四季之一的夏日炎炎为姓,更是宏祖之名。
这份傲气,可不是北域殷氏家主殷平贤那种守成之人,该有的气质。
“不管如何,明天与他见面,试试便知了。”辰天敲定思绪,很是期待夏宏祖倒底有何来历。
同时他也立即做出部署,不能让这群潜在的破坏分子做乱,影响治安。
“承锋。”
“你既然收到蛛丝马迹,顺着往下查吧,千机阁与合坤门乃是重点,多调派人手守着点儿。”
“特别是千机阁,这是永泰军机装备的要务之处,望苍兵人也在关键时刻,你亲自镇守。”
“至于合坤门的长颈山鹿,算是诱饵,明面摆出来也所谓。”
“我希望借此鱼龙混杂之际,泉台有所进步,肃清伸进永泰城的眼线与爪牙。”
听到这里。
童若然还在好奇李承锋的所藏何处,却见身后的古槐树梢猝然一动,恍若幻觉,随后月光仍是一片清辉依旧。
夜雾笼罩,时近三更。
城主府旁边的官署还是一片灯火通明。
联子辛耕笔不定,一道接一道的文书从他书案批阅而成,堆积如山。
他现在简直是永泰城内的盛久不衰的传奇。
以平民子弟的身份,从底层的北草溪商队主簿做起,一步步登上权力巅峰,成为城主参事。
而这翻天覆地的变化,别人可能要拼尽毕生心力,但联子辛只用了短短两个月。
一时引得永泰城的读书人,均以联子辛为榜样,埋头苦读,整天在稷下学宫钻研以民入道的妙法。
至于世家子弟——
只要见过联子辛雷厉风行的办事做风,还有夜以继日的办事强度,均是自愧不如。
这人太卷了。
对别人下手狠辣的同时,对自己也足够狠辣,似乎没有他记不住的律文,不敢惹的勋贵。
同样也正是因为如此。
联子辛身边没有几个朋友。
他当铁面无私的领导还可以,但要当交心的兄弟,还是被他近乎无情的法家做风,摈斥千里之外。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