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巳监不是养了很多山鹿嘛?”
童若然拍了拍鹿角,缓步对身边的辰天说:“前两天我将其买下来,放在仙音阁了,为此我还专门在菡萏池东岸开辟一座鹿苑呢。”
“以后仙音阁倒不缺代步工具了。”辰天笑答。
“哈哈,弹琴总有厌倦的时候,逗逗小动物多解乏。”童若然摆荡双腿,状如秋千,紫裙之下的绣花鞋若隐若现。
辰天瞥了瞥这只大过牛马的山鹿,突然道:“妖族都有什么座骑?除开骡马与骆驼。”
“座头狼,这是妖族专门驯化的一种座骑,体型不算太大。”童若然想了想,忽然噗嗤笑出声,“不过妖族的骑乘方式很怪异。”
“哦?说来听听。”
“座头狼说到底还是大一点的狗,背脊在跑动之间,总会剧烈的上下耸/动。”童若然笑意更甚,摊开双手比划道,“这哪能骑乘?”
“所以妖族只能骑跨在座头狼的脖颈,望之如顽猴骑猪,颇为滑稽。”
辰天怔了怔,旋即抚掌大笑:“顽猴骑猪,你这比喻也太贴切了!”
两人絮絮叨叨的慢步而行,昌河潋滟,映承一片落日流金,波光粼粼之余,芦苇荡因风簌簌作响,翻起一阵阵白花。
长渚正在昌河中心。
龙王庙的檐角风铃叮当有声。
辰天挥手让阴阳双煞蛇潜入水中,稍过半晌,河面猛然翻起阵阵巨浪,霎时殷红一片。
前两接到汇报,说是昌河疏通水道之后,上游有不少忽律涌进来做巢了,不仅危及两岸百姓,还让渔夫不敢下网。
忽律。
民间也叫鳄鱼。
但因为鳄鱼在春雷催动之时,吼如忽律,平民百姓索性根据叫声称其为忽律了。
辰天接到汇报后,立即想到整天吃白食的双煞蛇,不用白不用,直接让其下场为民除害。
更何况,自己晚上还要与童若然划船泛舟,若是被这畜生打搅了,那得多败兴?
此时。
水面疯狂翻涌,时不时可以看到一抹鱼肚白,正是忽律跃出河面滚如翻蛆,仓惶逃窜。
但忽律哪是双煞蛇的对手?
顷刻之间,昌河两岸泛起一阵浓烈水腥血气,臭不可闻。
到处都有忽律的死尸,一节更比一节粉碎,惨不忍睹。
眼下正值河滩散工,不少平民见到浪涛如怒,纷纷驻足,一时惊得目瞪口呆。
“卧槽!”
“龙王爷显灵了!”
“咬死忽律!他娘的,前天把老子的水牛给吃了!”
“誒不对!两位龙王爷?”
“啥呀!咋可能都是龙王爷?一公一母呗!”
“……公的叫龙王爷,那母的叫啥?”
“啊这……”
“神尊真的厉害呐,他一来,龙王爷就显灵了!”
“可不嘛!以前忽律作祟,上面老收清水钱,结果啥事也没干成!”
“对了,邻村杜家沟还收过打虎钱呢。”
“然后呢?”
“一样收钱没办事呗,后来听说是啥壮士给杀了,他叫什么鬼枭来着……”
众人虽然都是凡夫俗子,仅凭肉眼捕捉不到双煞蛇的具体动作,但他们知道昌河有龙王爷在为民除害。
一时鼓掌喝彩,声震两岸。
人多了,胆子也大,凡是看见忽律敢爬上岸,锄头扁担争先恐后的往上招呼,打得忽律血肉模糊。
辰天与童若然站在龙王庙,见到此景,无不替他们捏一把汗。
……这帮人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居然薅着忽律的尾巴打?
“咱们永泰城的民风有点彪悍过头了吧?”童若然面色古怪,讷讷道。
辰天点点头:“忽律作恶多端,吃人又吃牲畜的把老百姓逼急了,当然要弄它。”
尚武彪悍的民风。
不是轻易培养出来的。
这要生活富足,还知道背后站有一樽战神,不会让他们受欺负,也肯定会他们出头。
那平民百姓的胆气一下就上来了,不仅是自身利益被触及会暴起,只要路有不平,必定拔刀相助。
而辰天短短两个月的所做所为,显然让平民百姓很是安心。
即便今天没有龙王爷显灵,他们也相信,城主府下令放干昌河,也会将这几十条忽律找出来晒死。
天青欲雨。
憋闷已久的乌云,堆积如山,压在永泰城头似乎伸手可摘。
人群伴随逐渐安静的水面而散去,大雨如期而至,噼里啪啦的砸在地面。
雨势很急,恍如天河决堤,一帘雨幕密不可遮。
远处的工地霎时陷入一片汪/洋,橙黄的泥汤,泛起团团泥腥味。
童若然望着檐角飞银线,觉得有点喘不过气,吐纳两口之后,突然道:“大蛇化蛟带来的天屯异变很强烈,所谓升龙走水,昌河上的长桥会不会因此被冲毁?”
“没事。”辰天很自信的点点头,示意她宽心,“我已经向李芥交待过了,不单单是阴阳双煞蛇,以后所有的化蛇为蛟,均不是破坏民生。”
“凡有不从。”
“杀无赦。”
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