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锋的伤势很不妙。
恍如被钢针扎得稀烂的布娃娃,千疮百孔,一点生机也没有。
辰天紧紧蹙眉。
他对于李承锋的看法,只是被仇恨蒙蔽眼睛的可怜人,利用归利用。
但一柄极品武器被崩裂,如何不能心疼?
辰天决定救他。
决定重铸这柄阴寒至致的匕首。
“腾出房间,准备洗经伐髓!”辰天低声吩咐,一边调运灵气护住李承锋的其余经络,一边带上他直奔西阳殿。
结果李承锋的伤势极为古怪,尤若满是孔洞的筛子,半点灵力也蓄不住。
感受到不断消散的生命,辰天心里被激起一股熊熊怒火。
对方很会拿捏,故意让李承锋伤重但不致死,并有意在自己面前,展示高超而残忍的手法。
这些无言的诉说,话里话里都在透露一个消息——
鹿吴山不是派出杀手骚扰么?
这就是下场!
辰天知道这是挑衅,但心底还是愈发冷冽,怒不可遏。
汹涌的灵力沛然而发,他不顾损耗,磅礴的渡进李承锋体内,强行冲开他淤塞的经络节点。
同时。
药桶也准备好了。
汤玉泡成的救伤浴液,泛起点点灵力涟漪,一时光辉闪烁。
九死还魂草,以及墓回头,不计成本的持续投入。
辰天将李承锋放入其中,运起神魂诀,小心谨慎的引导其三魂七魄逐渐归位。
刚刚接触到他的灵魂,辰天便感觉到一阵扑天盖地的怨念,恰似地府洞开,百鬼夜行。
果然。
李承锋的道心果然已经被蒙蔽了。
他现在存活于世的借口,只有无尽的杀戮,完全以殷氏的覆灭为最终目标。
同时,辰天也看清他的道心景象了。
自己是一片波澜壮阔的百纳海川,而李承锋,满眼望去全是墓碑。
烟雨阴冷,大雾弥漫,黑得让人胆颤心惊。
败灰剑法居然让他练到如此境界了?
辰天怔了怔,细细看去,发现有些无名墓碑的旁边,赫然插着一把断剑。
其数逾越过百,即将到千,远望密之如林。
不用细想,辰天也知道这些李承锋近些天亲手杀的人。
“大人……”
“嗯。”
“拜见大人……”
“别动,伤势不重,你即将痊愈。”辰天缓缓睁开眼,摇头示意李承锋不用起身行礼。
李承锋苦笑,自己的伤势可没那么简单,丹田气海尽废,说是百无一用的废人也不为过。
但他见大人如此耗费天材地宝,心底又有些触动,……跟对人了。
“情况如何?”辰天平摊双手,收起灵力。
随后他从须弥戒指摸出一块橘橙色的汤玉,交给李承锋:“拿着,巩固心脉的。”
刚刚入手,李承锋便感觉一阵温润的灵气,滋滋浸入心田,其势绵长,恍如一泓秋水。
他知道辰天在问伤势的缘由,想了想,仔细总结道:“对方似乎修有秘法,分身众多,形如鬼魅,每次出招不定踪迹。”
“哦?”辰天有些诧异,“分身众多?细说。”
“其实我也没搞清楚,我不知对方究竟是分身,还是三四个同胞胎。”李承锋眼底罕见的闪过一丝忌惮,“他们出手很快,同声但不同影。”
“还有呢?”
“微职在戴桂山仔细练过身法,但仍旧躲闪不及,不仅如此,他们没有使用兵器。”
“纯粹肉搏?”
“差不多,我与他们交手,并没有平时修士对战那般的地动山摇,倾刻之间,身影已经挪换十里。”
至于接下来,李承锋又交待他落败之后的经历,百般受刑,万般痛苦。
其中他还仔细回忆,期间他想以死换伤,一剑刺穿对方的腰腹。
但没有看到流血的迹象,反倒抬手化成利爪,紧扣在剑身,捏得长剑崩出道道豁口。
辰天听完之后。
愈发感觉此事扑朔迷离。
肉身不会流血,不用武器,还会移形换影,综合这番番特征,辰天搜尽脑海之内的功法,仍是没有找到符合条件的秘法。
殷氏到底是万年世家。
底蕴不可谓不深厚。
层出不穷的功法,果然让人闻所示闻,甚至还让李承锋如此不要命的狠人,落败至此。
屋内灵气缭绕,浓郁的药味很是粘稠凝滞,化都化不开。
辰天不禁陷入沉思,深感殷氏的传承很是蹊跷。
……会不会有一种可能,大墓之内的那些殷氏先祖,凭借夺舍,已经在中域殷氏积蓄已久,所以传承不断?
不然以那位霹雳手段的对手,早该在苍汐天下闯出名头了,怎么可能让李承锋不知其名呢?
“大人,还有一条信息。”
“讲。”
“中域殷氏向北域增援了,前两天我探得消息,准备在戴桂山的关口伏击此人。”李承锋强忍疼痛,仔细汇报:“可我在关口潜伏一天两夜,也不见此人出现。”
“所以不仅北域殷氏的族长扑空了,我也扑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