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
赵祯稳坐于御案之后,秦二郎和九郎仍伏地不起。
赵祯叹了口气:“二哥,那紫阳真人,可是幕后主使?”
秦二郎叹道:“想来便是如此,罪臣也不知他为何如此做。”
赵祯未再开口,只是默默凝视着秦二郎。
秦二郎不敢与他对视,垂首道:“罪臣昨夜已找过小师弟,她对此事极为震惊,而且毫不知情。
她已经承诺,会尽快设法联系上二师兄。其中内情,待二师兄赶来后一问便知。”
赵祯怒极拍案:“你当朕是痴儿?此等情况下,紫阳真人岂会再出面!秦霄贤!你与那紫阳真人是同谋,对不对!”
一贯沉静的秦二郎此刻战战兢兢,忙不迭叩首道:“官家息怒!罪臣指天发誓,罪臣与紫阳真人绝非同党!”
恰在此时,郭遵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官家,契丹长公主求见。”
赵祯用力攥了攥拳头,恨恨地一拳砸到御案上,咬牙切齿道:“郭卿家,将皇城司这叛逆押入大理寺!朕稍后再审问!”
郭遵缓缓推开门,吩咐手下两个衹候将九郎五花大绑后带走。
随后,他躬身行礼:“官家见不见那契丹长公主?”
赵祯一张俊脸阴晴不定,片刻后长长叹了口气。
“秦二郎,你且起来!”
见秦二郎战战兢兢站起身,赵祯这才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传!”
耶律槊古走进御书房时,便见到自己阿舅战战兢兢侍立于一旁,而赵祯脸色铁青地坐在御案后。
耶律槊古行过礼后笑问:“官家,阿舅哪里得罪您了?妾为他给您赔个不是。”
赵祯脸色稍稍缓和一些,叹道:“耶律娘子可知道昨晚之事?”
耶律槊古颔首笑道:“妾已知,小乙已经为皇嫂做好诊治方案。阿舅不是昨晚立下大功了吗?官家因何苛责?”
赵祯脸色更加缓和,冷哼道:“你阿舅狡猾得紧!搞不好他便是幕后主使!”
耶律槊古噗嗤一笑:“这可有趣得紧,爹使诡计害官家,儿子却使尽浑身解数救官家,他们爷俩都不串通一下?”
赵祯终于勉强露出微笑。
秦二郎必然未与紫阳真人勾结,他焉能不知?
让他气愤的是,秦二郎为了包庇那幕后元凶,居然杀人灭口!
咱们可是儿女亲家!
咱俩的关系还不如你和你师兄近?
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不可忍也!
所以,他要将女婿喊来,看看女婿到底帮谁,分析内情实则并不重要。
情商有所提升的耶律槊古见好就收。
她再次行礼:“官家,妾已拟好国书,事关官人大计,妾不得不慎重以对,请官家过目。”
赵祯的心情瞬间好转。
小乙又办了件大事,他成功让耶律槊古心向大宋了!
他缓步走到耶律槊古面前,接过国书便看了起来。
他看着看着,突然对秦二郎挥挥袍袖。
“二哥,坐!别总站着!耶律娘子,你如今…还是坐下吧!要注意爱惜身子!”
耶律槊古行礼后便坐到锦墩上。
秦二郎懵了。
这…我可是嫌犯…坐下不太好吧?
赵祯读完国书后,见秦二郎仍战战兢兢地侍立一旁,原本带着喜色的俊脸有些不悦。
“二哥,我让你坐你便坐下。”
得,他连自称都改为了私下场合的“我”。
秦二郎知道赵祯性子,当即拱手谢恩,便也坐了下去。
他渐渐冷静下来,若有所思地看向一脸微笑的耶律槊古。
赵祯放下国书,沉吟片刻后对外面朗声道:“郭卿家,三郎回来否?”
门外郭遵回应:“回官家,任主事尚未归。”
赵祯轻轻叹了口气,将国书交还耶律槊古后,挥了挥袍袖:“二哥,耶律娘子,你们且回去,午时至仁和店找朕!”
二人有些不明所以,只好躬身而退。
赵祯呆立片刻后,负手缓缓步出御书房,在郭遵护卫下,望向东方那如洗的碧空,久久不语。
赵绮颖为爱郎精心建造的实验室大院内,张茂实听罢秦琪的计策后,瞠目结舌。
王德用同样震惊到无以复加。
秦琪的计策,可谓张茂实计策的究极加强版,化被动守御为主动进取,目标为已被西夏夺取的瓜、沙、凉三州。
这三州是后世酒泉、敦煌和武威,河西走廊的咽喉,西夏屯重兵护卫的要津。
谁掌控这三州,则代表着谁掌控了丝绸之路。
说秦琪想虎口夺食,一点都不为过。
所以这二人才会如此惊骇。
王德用这久经沙场的汉子,比张茂实先一步回过神来。
“小乙,你还好意思说张老弟是险计,你这…这是…送死啊!”
秦琪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左右是送死,不如送个轰轰烈烈!何况,此计即便不成,也尚存一线生机。
唃厮啰就算猪油蒙了心,也不可能见死不救。所以,咱们值得一试!”
王德用缓缓摇头:“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