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选秀女一事,昭帝也是十分上心的。
万贵妃才薨逝没多久,他就选好了一批入宫的秀女。不过这一批秀女的质量和数量都令他不太满意,只有其中一两名女子还算称得上国色天香,其他的皆是庸脂俗粉,平凡得很。
因为整体上不太满意,所以才打算再多选一批。
若是今年再选不上几个称心如意的女子,那就只得再等明年了。
昭帝放下手中的奏折,惆怅的望向窗外。
此时已经夜深人静,明月高悬,可他却并没有丝毫睡意。
以前有万贵妃在的时候,她早就打发小太监来御书房听信,有时候小太监会给他带来万贵妃亲绣的茉莉花香囊,暗指她在南宫等他,盼他快些过去陪她。有时候小太监会带来一碟糕点,说是万贵妃娘娘担心皇上夜里批阅奏折太辛苦,送些吃的过来,实际上也是在暗示自己已经收拾妥当,正在床榻之上等着他呢。又或者叫小太监带一副画过来,画着并蒂花。写上一句: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此番种种,皆是万贵妃示爱的小心思。昭帝爱的就是这一套。
可如今,再没有人送东西给他了。
失去了万贵妃,仿佛像失去了一件自己的珍藏多年的宝物一般。
以前有宝物的时候,无聊寂寞之时还可以拿出来欣赏把玩。可现在没有了这一件宝物,便再也不知道漫漫长夜该如何度过了。
海公公看出了昭帝的心情低落,于是奉茶上前的时候就想好了要开解开解他。
“皇上,这是内务府送来的新茶叶,和往日喝的口感不太一样。您尝尝。”
海公公话里有话,其实也是为了让皇上明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可皇上似乎还沉浸在失去心爱之人的悲伤之中,久久不能走出来。
淡淡的说:“你放一边吧。”
海公公只得将茶放在了一边。
转过身子来继续说道:“皇上,龙体要紧,这些奏折还是明日再看罢。”
昭帝微微点头。
其实他哪里看得进去,将奏折摊开在面前,望着上面一行行的字,眼睛虽是看见了,可脑子里却根本还是一片空白。就这样装模作样的翻了翻,又丢到一边去。
他知道自己只不过是因为无心睡眠,在挨时间而已。
“皇上,值夜的徐公公还候在外面呢。您要不要再翻一翻牌子……”海公公说得很小心,他怕又一次激怒了昭帝。
值夜的徐公公第一次端着盘子进来的时候,昭帝直接将他轰了出去。说自己忙着批阅奏折,无心翻牌子,让徐公公不准打搅了他。
可如今看来,他也并不是在认真的批阅奏折。
说来说去,还是男男女女的那点事儿。
海公公虽说是一个阉人,可他心里却什么都明白。
昭帝闷声不说话,但也不气不恼,也没变脸色。
于是海公公便有了把握,估摸着其实皇上自己心里也想,只不过碍于面子不好说出来而已。
既然作为皇上的心腹太监,那就必须得替皇上分忧解难。
“皇上,依老奴看,您还是再翻一翻牌子吧。最近几位新进宫的秀女还不错,而且老奴听说其中有一位叫索青芜的秀女尤其出色。她本是索中堂的小女儿,若是将她晾到一边,恐冷了索中堂的心。”
“嗯……”昭帝终于低沉着声音应了一句。
其实索青芜的美,昭帝早就留意到了。
况且在天合宫看望宁秋月时,他还与人家小姑娘聊了大半天呢。
心中早就有一只虫子在钻得痒痒,就算不提她是索中堂的小女儿,也必定是翻她无疑的。
“哎,你说得也是啊。索中堂是朝中肱骨大臣,朕不得不给他几分面子。”昭帝摇头,做出一副十分为难的模样。“朕原本打算通宵批阅奏折,可后宫的事情又不能全丢下不理。哎,少不了还是得抽些时间出来料理的。”
“是,是,是。”海公公哪里管他嘴里说的什么,只一个劲儿的点头赞同就行了。
“那就叫徐公公进来吧。”
“嗳。”
徐公公端着盘子躬身近前。
翻牌子是古时皇帝选择妃子与其同房的一个方法和程序,每个牌子代表一个嫔妃,皇上看中哪个,就将牌子翻过,翻了哪个牌子,皇上就临幸哪个妃子。
按照规矩来说,索青芜作为秀女是没有牌子的。因为她还没有做牌子的资格,总要等到皇后的批准,拟定了新一轮侍寝人员的名单,才会让太监们去制作牌子。
可这一次不同,也不知谁的意思,总之索青芜的牌子就大大方方的放在了盘子中。而她旁边的牌子正好就是潇妃的。
昭帝自然是奔着索青芜的牌子去的。
可目光划过之际,不出意外的看到了潇妃的牌子。
顿时心里不太痛快。
想起自己禁足潇妃一事,未免有些自责。其实前些日子潇妃已经与他好了几日了,他也很开心的将一条西域手链赠给了她。按理说本该是两情相悦,你侬我侬,情感得到进一步的升华。可却因为下毒一事,他将皇后打入冷宫,将潇妃禁足。弄得之前的恩情也一刀两断,烟消云散。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