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尤老头的故事,宁学暝突然恍然大悟。
这个故事中的小丫鬟姚金萍不正是他的母亲吗?如此说来,自己的姐姐宁韵瑶并非爹的亲身女儿,而是这个尤老头当年的……
宁学暝神经兮兮地念叨着,“早就听说过宁韵瑶是早产儿这件事,但没想到事实上她并非是第九个月生下来的,而是满了十个月才生下来的。天呐,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一转眼之间,她和我就变成同母异父的姐弟关系了。”
尤老头剔了剔牙齿上粘住的一块红薯皮,说道:“你和她不是同母异父,而是同母同父,因为你也是我生的。”
“什么?我也是?”
宁学暝要奔溃了。
谁要听你这个疯子老头胡说八道啊,给你当儿子又不是一件什么光荣的事情,你别满世界的乱认儿子行吗?我才没你这种穷酸落魄的爹呢。
“喂喂喂,我警告你,你编排宁韵瑶就算了,毕竟那丫头的确不知天高地厚,和你是挺像的。但你可别想编排我,我只有一个爹,我的爹就是宁荫德,当朝太医院院判,正儿八经的六品官员。”
尤老头苦笑着摇头,继续将往事娓娓道来。
“生你的那一年,我记得是一个冬天。那时候金萍已经当上了宁府的二夫人,而韵瑶也已有一岁了。”
“二夫人,这是你要的药材,请过目。”我端着一盘上好的人参,来到了姚金萍的房中。她支走了房中所有的丫鬟,只留下我与她两人。
我看着她怀中紧抱住的孩子,心里既开心又难过。
这个男婴本是我的儿子,如今我却只能喊他一声大公子。
而这个坐在床上休养的女人本该是我的夫人,却变成了我口中的二夫人。
命运对我而言,就像是开了一个极大的玩笑,最后还要强迫我学着接受。
姚金萍忙着哄孩子睡觉,只略略看了一眼盘中的人参。说道:“就这样吧,麻烦尤管家将人参送到厨房去。厨房那边我已经派丫鬟去吩咐过了,他们知道该怎么做。”
“好,我明白了。”
采买的事一向都有专人负责,但因为姚金萍和我的特殊关系,所以这一次的人参是我亲自去选购的。我知道她是用来煨汤补身子的,所以我还自己贴了钱给她买了最好的等级。
可看着她怀中的孩子,我不突然挪不动步了。
“这里也没有其他人,就让我多看孩子几眼吧。”
“看什么看?你赶紧给我出去!”姚金萍瞪着一双眼,十分生气。
“金萍……”
“错了,你应该喊我二夫人。”
我觉得很委屈,明明发生醉酒事件那一次我就应该和这个女人彻底撇清关系。毕竟她已经选择了另一个男人,将我深深的抛弃了。她不再是我心中那个委屈巴巴又单纯可爱的小丫头了,她已经变成了一个只想要追逐金钱地位的疯狂女人。
可我终归是太心软了,在她向我哭诉自己为了保住我们的第一个孩子而遭受的那些磨难时,我真觉得自己不是一个男人,连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孩子都保护不了。
稀里糊涂中我竟原谅了她,并且还一心帮助她巩固二夫人的地位。直到我们又有了第二个孩子……
“金萍,你就让我看看孩子吧。”
“你不能看他,他现在的父亲是宁荫德。”
姚金萍显得十分紧张,她的目光一直不停盯向门口的方向,生怕有丫鬟突然闯了进来。
可我却受够了这种伪装的生活,就好像一直都生活在黑暗之中,一生都要躲避太阳。特别是当韵瑶对宁荫德开口喊第一声“爹”时,我的心简直碎成了一片一片。
“金萍,你还记得你曾经给我说过什么吗?”我望向她那双乌黑的眼睛,但却再也没能从眼睛里找到当初的光。
姚金萍自然是一副很不耐烦的模样,今时不同往日,她已是宁府的二夫人,愿不愿意搭理我这个小小的管家还得看她当时的心情。
懒懒地回了一句:“我说过什么?”
“你难道都忘了吗?你说过你是属于我的,现在做的这一切不过都是权宜之计,都是假的。”
姚金萍冷冷的看我一眼,“对啊,难道不是假的吗?我生的这两个孩子难道不是你的吗?我现在难道不是在辛辛苦苦的欺骗宁荫德和田氏吗?”
“不,我觉得变了。你现在越来越喜欢假戏真做了。”
“你在胡说什么,我听不懂。”
姚金萍将脸扭向了另一边。
但我却不肯就此放过她,“韵瑶已经一岁了,她只认宁荫德当爹,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亲爹是我。如今学暝才刚出生,我想多看两眼你都拦着不让,你难道想学暝也不认识我这个爹吗?”
“尤光,请你自己弄清楚。我现在的身份是宁府的二夫人,韵瑶是宁府二小姐,而学暝则是宁府唯一的香火,你让我们母子三人怎么认你?”
“怎么不能认?只要向老爷和夫人坦诚一切,我们一家人就可以重新开始幸福的生活。大不了我不当这宁府的管家又如何,金萍,你相信我,我这些年我已经存下了不少钱,足够养活你和孩子们了。”
“向他们坦诚一切?我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