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上没有窗户,光线很难照进来。所以就算是在白天,依旧是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尤老头就躲在这一片漆黑之中。
他听着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握紧了手中的斧头。
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总是他是不会束手就擒的。
宁学暝一脸嫌弃的踩着楼梯走上来,他有些懊悔今天怎么穿了这双如此贵重的靴子,靴头前全蹭上了一层厚厚的灰。
通向阁楼的楼梯有些陡,再加上年久失修,木材变得很易折断。宁学暝差点就一脚踩空,滚了下去。
“今天真是倒霉,连楼梯都跟我作对。”他生气的朝着楼梯踢了一脚,却不料“咔”的一声,直接踢出了一个洞来。吓得他赶紧趴了下来。
祖先大人们,别开这种玩笑,我可还不想这么早到天上来陪你们。
躲在阁楼里的尤老头听出是大公子宁学暝的声音,他紧张的神情似乎瞬间舒展了不少,连手中的斧头也直接放了下来。
这……多少有点看不起咱们学暝大公子啊。
难不成对付咱们学暝大公子根本不需要斧头这种东西吗?是不是仅用一根手指头就能搞定。
要说宁学暝的胆子的确比老鼠大不了多少,而此刻的他就更怂了。不就是楼梯破了一个洞么,至于被吓得双腿直打颤吗?
“惨了,惨了,我的腿软了。”他尝试了好几次,但都不敢站直了。
没办法,只能学习爬行动物,靠四肢前进。
十三、十四、十五,终于最后一梯了。
仿佛胜利就在前方,仅仅是爬个楼梯也能感动了自己。
不得不说,若是这屋里真有宁氏祖先的魂魄,恐怕看到此情此景也恨不得诅咒这楼梯直接垮掉吧。
像这样的儿孙,不如不要,说出去都嫌丢人。
宁学暝摸索前进着,突然他的右手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天啊,该不会是银子吧。
宁学暝那个开心哟,没想到真被自己猜中,果然宝贝都被他爹藏在了阁楼上。
尤老头脚板有些痒痒,但他忍住没吱声。
宁学暝继续伸手去摸,但这一次他心里有些小小的失望。难道还有形状如此不规则的银子吗?五个凸起的小圆球连接在一起……
继续再往里摸摸,万一是什么特别的宝贝呢……
咦,这是什么东西,稀稀的,黏黏的,像泥巴,又像什么糊糊……
缩回手放在鼻尖前闻了闻,我的天,差点没直接送宁学暝归天!
“呕……”宁学暝扶着楼梯把手,差点没把去年吃的饭都吐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也太臭了吧!
“大公子,你刚才摸的是我的脚。”
尤老头从暗处闪出来,带着一脸傻笑。
宁学暝终于看清楚了他的长相。
又是一阵狂呕。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探不探宝已经不重要了,只要尤老头能放他离开这里,他就千恩万谢了。
尤老头从阁楼里找了一些绳子将宁学暝绑了起来。
其实绑得也并不紧,只不过宁学暝受到了脚气攻击之后,已经完全丧失了战斗能力。就算不绑绳子,估计腿也是软的。
“你究竟想怎么样?拿我做人质?我……我可告诉你,现在宁府上下都在找你。你最好把我给放了,我回去替你求情,让爹放过你。否则,你就等死吧。”
“爹?”
尤老头侧过脸来看了看他。
一张皱了皮且带着刀疤的脸对着宁学暝,吓得宁学暝闭上了眼睛。
“我不看你,我不看你。要不你高抬贵手将我放了,我就当没见过你,没见过你……”
尤老头皱了皱眉,他用自己粗糙的双手抹了抹脸上泥土。问道:“我真的那么吓人吗?”
这,这可叫我怎么回答啊。毕竟我也没见过阎罗王长什么模样啊,不过也许大概就是你这副模样吧。
宁学暝露出尴尬的笑容来,“其实也不是很吓人啦。”
“哦。”尤老头点点头,下楼继续刨红薯去了。
刨了大概有七八个红薯,他用一块麻布兜着,特意将红薯拿在水槽里洗了洗,然后又返回了阁楼。
挑了一个最大的红薯递在了宁学暝面前。
“什么意思?”宁学暝不懂。
尤老头也不吭声,只是将手中的红薯扬了扬。
“我吃?”
宁学暝可吃不下这个玩意儿,但看尤老头那个意思,今天不吃是不行的。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啃了起来。
可他哪比得上尤老头野外生存能力强,才咬了一口,就吐了出来。
生的,他咽不下去。
“我……我不是有意吐出来的,您可千万别生气啊。我只是从来没吃过生的红薯。”
尤老头看上去也并不生气,他学着宁学暝的模样也将口中的生红薯吐了出来。然后又抱起所有的红薯下楼了。
宁学暝有些抓狂了,这老头什么意思?
来来回回跟几个红薯过不去了。
喂喂喂,拜托,你要杀要剐好歹也出个招啊。难不成想用红薯噎死我吗?
当宁学暝再次看到尤老